第600章 我爹地死不瞑目對不對?(1 / 2)

她倔,辦公大樓的保衛人員都弄不走她,她像石頭一樣不吭聲地等待著。

張翠英下班了,阿雅就跟在她後麵,跟了一路。

到了廣場的大屏前,正在播放新聞,阿雅跟著張翠英抬頭,新聞裏側臉如風的男人,不是席城又是誰?

正在大篇幅報道他最近新扶起的一個澳門造船企業,上市了。

張翠英站住了,指著屏幕裏的人回頭望小小的她,冷臉厲色:“這就是現實!你跟著我有什麼用,阿雅,我和你爸爸交情不多,他生前我是屬下,領命照顧你,他死了,你我的關係就盡了,我小小一個職位,何苦受你所累,再講我馬上就擺脫這裏調內地了,你放過我吧。”

阿雅感受著現實殘酷的棱角,一雙漆黑的眼睛錚錚決然,“張阿姨,我隻要一個真相,我要一個來龍去脈,我也求你。”

張翠英冷漠地轉身又走,那把細小卻堅韌的聲音如同尖刺,一下一下刺穿著一個人的良心。

“我爹地死不瞑目對不對?”

“張阿姨,我是他女兒,難道我沒有權利要一個真相嗎?”

“張阿姨,求求你,我能找到的人隻有你了,你知道什麼,求你告訴我吧,求你了……”

張翠英反手關上自家房門,門外的哭聲沒有散,淒清弱弱,仿佛哀鳴,這個女孩子,很強很強,到底年紀小,不明白吧,有時認識這個世界太清楚,反而更絕望啊。

通往內地的飛機下落在私人停機坪。

被簇擁在首的挺拔身影上車,入住頂級酒店。

事情談成,男人單手鬆開西裝唯一的紐扣,另一手優雅地舉起了酒杯。

阿威有事稟報,下午四點鍾收到的消息,已經耽擱。

對方公司的人盡數走後,男人頎長站定,放下酒杯,眉眼不抬:“耗子一樣在門口縮多久了,什麼事?”

阿威無心開玩笑,一臉凝重,“城哥,香港那邊來的消息,說阿雅小姐去O記,找了張翠英了。”

許久,偌大的豪華招待室,無聲無息。

那人仰麵喝酒,淺酌一口是一口,明黃的光線照得他棱角搖曳生姿,不清楚麵色。

阿威問:“城哥,打算怎麼辦?”

他落杯,長指玩著杯座,似笑非笑,懶然反問:“誰講我要怎麼辦。”

阿威愣然。

這人眸底分毫不見深淺,剝去斯文,本性狂妄,何來所謂心虛?

“也好,省的我這養兔生涯沒個終了。”——在笑,深邃眉眼,已然冷酷。

阿雅學校不去了,一個月前爹地去世她的天塌了,一個月後,她驀然發現,這些天看似日漸好起來,願意庇護她的男人,將來的大學,以後的職業,全是一場笑話,不是麼?

天還是那塊天,比原來更可笑更黑暗的天。

不弄清楚爹地死亡的真相,她什麼也讀不進去。

渾渾噩噩,卻有頭有序,張翠英總能被她找到,小小的女孩子,看著膽小怕事,執拗起來怎麼也甩不掉。

第四天,張翠英下班時出來見了阿雅,神色複雜,長籲短歎:“逝者已矣,阿雅,你為什麼就想不明白?有時活得糊塗其實省事兒,你弄清楚又能怎樣,你的命運早已……唉。”

張翠英說,叫她明天早晨九點在O記大門等。

席城一連數天沒有回來,新聞上他的持續報道仍在繼續,好像在內地。

阿雅在前天就不顧大娘反對,簡單收拾了行李和書籍,搬回了自己的家。

這一個晚上,又是在失眠中度過,焦灼的內心,一寸一寸等待著天明。

九點鍾她提前等在O記大門口。

十點差幾分,張翠英驅車來了,在門口喊她上車。

車上,張翠英說,“帶你去一趟內政調查科,前任O記長官陳sir,就是你爸爸生前的直屬上司,現在被調查中,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你的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