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人賭心,賭得一敗塗地,六月金彪去金三角拿貨,那條消息他可以不透露給陳向學,但他沒捂著,金彪回來的消息也沒讓手下人瞞,他就是賭上了,保險櫃裏放著她的照片,她看得到,那是一份心意,不都說女人不是最動容心意麼?
她如果從前害怕不明確,他給她安全感。
隻是沒想到,她並不稀罕啊,他的挽留是個屁,她和陳向學合作得風生水起,沒有一絲不忍,夥同陳向學告密緝毒科。
金彪這條線,損失三千億,他玩感情,玩成這樣,兄弟搭進去,貨物賠進去,席家苦心經營的安穩格局也破角,隻為壓她的心。
老爺子不怒,都沒天理了。
劉光明接了個電話,扭頭向他複述,“王勝利那邊還在垂死掙紮,大概不願放棄關小淩這條把柄,我們的人來報,說關小淩剛入院,內地過來的醫生就安排了全身檢查,娶精,現在合計著以城哥你x虐待警察臥底的罪名,再把你搞進法庭,艸他媽……”
劉光明惱怒不已,後座傳來笑聲,他看後視鏡,那人慵懶地仰頭抽煙,用濕煙頭一下一下抵著眉心玩,五官眉眼可見處盡是邪氣,“娶精?”
他嗤的又是一聲笑,大概笑夠了或是想到什麼,慢慢地斂了嘴角笑影,不冷不熱地挑眉,後視鏡裏看著劉光明,“取啊,難不成取出了狗的樣本?”
劉光明沒聽明白,那人眉眼已經陰沉至極。
那天他算準的時間去找的關小淩,看過了監控錄像,他的情緒可想多差。
本來是破罐子破摔,再髒再混的事兒他以前幹過不少,不差這一樁,看著關小淩那張臉,那副身子,的確也是張美臉,美人身軀,再不濟拉了窗簾看不見了,還不是一樣?可他心裏很悲,那種痛是非常陌生的,他從不在女人身上吃過虧,所以一旦吃虧,刻骨銘心。
心在疼,身體能對著別人有反應才有鬼。
沒有反應,他心裏越發氣結,悲從中來,不知何時變成了這幅慫樣,認主,認他老母的主!
所以那天,他其實幼稚又可憐,滔天的憤怒讓他決意報複,如何狠如何來,他讓關小淩做的配合連他都覺得滑稽,但隻要能讓她心髒割裂,那也罷。
席城,如何會承認,他拿一個女人沒有辦法。
可他,就是沒有辦法,他隻是,一直等,等不到,沒有回應,她拿他的心意作刀,割他心髒,如何容得下她放肆!從來沒人有能在他麵前放肆,疼了,那都疼吧……他隻是……失戀了啊。
車停在小洋樓外麵的彎道上,有些距離。
席城吩咐的。
海醫生半路上下了車,防彈衣能防彈,但防不了傷,肋骨有輕微損咯,牽動皮肉已經腫起,用過了針劑。
阿威聞著車廂濃到刺鼻的煙味,想起海醫生下車前冷冷的嘲諷,“都看著點這位鋼筋混凝土神尊,肋骨下麵是肺,別讓他抽煙。”
真到檔口上,誰敢勸呢。
二層的小洋樓,燈火通明,每扇窗戶透出明黃的銳光,遠觀近看,它都像一座被點燃了的紙屋。
他在車裏連抽罷兩根煙,懶得動,待真起身時,半闔眼眸哼了口氣。
下車後,站得歪歪斜斜,身子又高,便不正經,寬闊的肩膀聳了聳披著的西裝外套,指彎掖了下鼻梁,漫步踏入黑色的雕花大鐵門。
阿威在後麵跟左龍討主意,“這該怎麼搞?我們另喊一批人還是……”
“城哥敬重老爺子,那是座德高望重的山。”
“可這一進去……”阿威泄氣,忍不住道:“就該把她直接交上去!你看看來的這些車……”
夜色朦朧中透著陰鬱,左龍的視線撇過一路蜿蜒停泊的清一色黑轎車,又看了眼洋樓,寂靜的前庭,那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台階上的正門口。
左龍歎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難是難點,看城哥怎麼周 旋。”
“我一直不懂啊,你說城哥怎麼就對那麼顆蔫不拉幾的蠢玩意……鐵血冷骨都哪裏去了?”
“嗬……”左龍倒是輕笑:“我還以為你懂心不由己的感覺,畢竟你對何小姐,百般厭惡中生出了心思,你要是能控製,不會每天見著人就暴走吧。”
“我艸!你他媽瞎說什麼……”阿威頓了個呼吸,望向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