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罪。”孫耀庭伏地叩拜,心中知道,不可能再狡辯下去了,這份奏折裏寫了這麼多事,定然都是從那些書信中得知的,再狡辯下去,逼得那人將書信拿出來,恐怕在座的不少人,都逃不了一個欺君罔上,結黨營私的罪名。
“說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做這些事的。”李二陛下揉了揉額頭,當初放任玄世璟去查就該想到這個結果了,單是一個孫耀庭,是沒有膽子扣壓下石城這麼重要的折子的,大唐凡有貽誤軍情者,必定當斬,孫耀庭為何肯冒這麼大的險,若說他身後無人,李二陛下是不信的。
“臣背後無人,這都是臣一人所做,臣是一時糊塗,萬望陛下開恩。”孫耀庭跪伏在地上懇求著,他從一個寒門學子一直到今天兵部左侍郎的位子,雖不能說是位極人臣,但也算得上是達官顯貴了,這一路走來有多少艱辛,孫耀庭心中明了,雖然不甘心這樣的結果,但是仍舊抱著僥幸的心態,希望李二陛下能法外開恩,饒他一命。
“戴胄。”李二陛下看向站在下麵的戴胄:“謀害勳貴,貽誤軍機,貪贓枉法,禦下不嚴,如何定罪。”
戴胄手持著勿板出列:“回稟陛下,僅謀害勳貴,貽誤軍機兩罪,便可定死罪.......”
“陛下,開恩啊,求陛下開恩!”孫耀庭跪在殿中不斷懇求。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孫耀庭,你難倒還要袒護你背後之人?”李二陛下看著跪在下麵的孫耀庭,雙目中透出危險的光芒。
孫耀庭沉默了,若是供出李元景,陛下可能會饒他一命,但是卻也免不了發配嶺南的命運,若是如此,自己府上那一家人,又該如何在長安城中生存下去,若是自己一力承擔,便是逃不掉一死,隻希望李元景能看在這份情誼上,照顧好他的家人。
穩了穩心神,孫耀庭做出了決定,叩首說道:“陛下,無論是十多年前下毒謀害東山侯也好,此次石城貽誤軍機也罷,皆臣一人之過也。”
高坐在殿首的李二陛下一看孫耀庭那絕決的神色,便知道他是打算一力扛下來了,看來他背後這人,身份不簡單呐,可是從玄世璟的折子中竟然看不出一丁點蛛絲馬跡,僅能看出這奏折中“隨意”寫的一筆,卻又讓人浮想聯翩,看來此事還需派百騎司去查探一番,現在孫耀庭認了石城的折子是他故意壓下去的,這可是涉及到了軍國大事,不得不謹慎了。
“先將孫耀庭收押大理寺,戴胄擇日審理此案。”打定主意讓百騎司去查探,李二陛下也不再步步緊逼著孫耀庭讓他去說背後的主使人,等百騎司查探出來,那這一切,便會有了結果:“今日起,盧承慶升任兵部左侍郎,楊弘禮出任兵部右侍郎。”
朝堂之上,轉瞬間,一個朝廷四品大員被一擼到底,而此時這件事情的推動者玄世璟,整打著哈欠陪著自家母親王氏坐在馬車裏,後麵帶著一行人,往自己封地的莊子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