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義心裏明白,這次黨仁弘貪贓百萬,犯的是死罪,可是陛下卻是個念舊情的人,不舍得將黨仁弘判死,而不判死又不合法理,所以才糾結至此。
但是他一個內侍太監,又能如何呢?能做的,僅僅是陪伴著李二陛下罷了,但是現在陛下不吃不喝,如何讓人不操心,德義心裏也是著急,這樣下去,黨仁弘沒垮,陛下的身體可就先垮了。
李二陛下走到甘露殿外,抬頭看著漫天的星輝,心中卻是一直在歎息。
這件事情,明天的早朝是捂不住的吧?
一個廣州都督被押送回長安,任誰都知道,這當中定然是出了事兒的。
黨仁弘,果真是死路一條了嗎?
“德義,傳旨下去,朕身體不適,明日休朝一日,派人去東山縣,將東山侯給朕叫來。”李二陛下說道。
“諾。”德義應聲。
的確如同李二陛下所料,這件事情在朝堂上是捂不住的,朝中的禦史大夫們已經卯足了勁兒準備在黨仁弘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來彰顯自己一番,可是次日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卻被宮中的禁衛攔了下來,說陛下有旨,身體不適,今日暫不上朝。
一眾等在宮門口的大臣愣了。
不上朝了?
長孫無忌手持著勿板一身朝服站在宮門外,隨後走到侍衛身前說道:“能否傳個話,就說長孫無忌在宮外求見?”
那侍衛表現的十分歉意,對長孫無忌拱了拱手:“大人,莫要為難我等了。”
侍衛的態度如此堅決,肯定是得了宮中的旨意,長孫無忌心中明了,也不再多做糾纏。
即便是禦史台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黨仁弘的事兒不是多拖一天就能夠解決掉的,認證無證具在,都擺在了陛下的書案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就算晚一天,又能如何?
連長孫無忌都不能進宮,更何況是他們了。
諸多官員在宮門外聚了一會兒,便各自離去了,宮門口處又恢複到了往日的清冷,
。就在大臣們離開不久之後,一匹寶馬的身姿出現在宮門外,寶馬背上坐著的人,正是玄世璟。
玄世璟進宮,宮門口的侍衛倒是沒有阻攔,隻是將他的馬給扣下了,宮裏可不能隨意縱馬。
玄世璟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朝著東上閣的方向走去。
他也好奇,今日李二陛下召見自己,怎麼就去了東上閣而不是甘露殿。
東上閣是李二陛下的寢殿.......
“臣,參見陛下。”進了殿中,玄世璟就看到李二陛下十分隨意的坐在榻上,手中仍舊是拿著奏折批閱。
對於李二陛下來說,東上閣和甘露殿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都是一樣的處理政務,隻是甘露殿顯得能比較正式一些,而東上閣之中,則沒有那麼多的束縛,即便是隨意一些,散漫一些也沒什麼。
“無須多禮了,德義,給璟兒找個胡凳坐下。”李二陛下吩咐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