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再有錢,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花費,給廟裏的佛像塗金粉這是最大的花費了,至於給自己添置十件八件的袈裟,還是金線的,他們敢嗎?
“侯爺雖然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如今長安城的佛門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事情總要有個結束,所以貧僧懇求侯爺,高抬貴手。”辯機雙手合十,向玄世璟低頭。
“此事無需本侯去說什麼,朝廷自有分寸,每年長安官府都會給寺廟一定限額的文牒,隻要寺廟按照朝廷的規矩辦事兒,即便是朝廷也不會對寺廟如何的,不是嗎?如今朝廷之所以對寺廟這麼大動作,究根結底,還是寺廟自己本身的問題。”
寺廟動了朝廷的利益,動了百姓的利益,所以李二陛下才發了狠,責令三省六部整治寺廟,現在僅僅是長安城及周邊的寺廟,往後便是整個關中的寺廟都要查探了。
土地、百姓,這些都是大唐的根本,而寺廟無休止的斂財、斂人、斂地,繼續坐視不理,人齊發展,傷到的,可是大唐的根本。
有朝一日,百姓沒有地了,沒有吃的了,大唐的根基也就被架空了,萬丈高樓平地起,沒了根基,大廈將傾,誰也救不了。
“法師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玄奘法師的高徒了,幫著玄奘法師在長安好好翻譯經文,書寫著作,將來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本侯也勸法師一句,有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是好的,學學玄奘法師,那才是真正的佛門子弟,玄奘法師心中有信仰,而長安城佛寺之中的人,若說信仰,怕是差點兒火候。”玄世璟說道:“聽聞最近玄奘法師再著寫自己西行的經曆,法師回去之後,還請代本侯轉告玄奘法師一聲,本侯對玄奘法師西行的經曆十分感興趣,日後成書,還望玄奘法師不吝與本侯一觀,而且本侯還可以幫助玄奘法師刊印書籍,將法師的經曆,發揚光大。”玄世璟笑道。
“阿彌陀佛。”辯機道了聲佛號:“侯爺的話,貧僧一定轉告與師傅。”
辯機在酒樓之中與玄世璟的交談就這般落下了帷幕,辯機離開之後,玄世璟往窗外看了一眼,若說方才的辯機在街上是意氣風發,那現在的辯機,顯然有些頹廢,估計是被玄世璟的那番話打擊的不輕。
長安城的佛門,真的就糜爛至此了嗎?
說來辯機十五歲出家,之後一直在寺廟之中跟著師傅潛心苦修,從來不理會外界如何如何,這也是為什麼辯機年紀輕輕就學識過人,被選為譯經者跟隨在玄奘身邊兒,如今出來一趟,與玄世璟聊了這麼一會兒,讓他深深的了解到了長安城的佛門。
佛門,佛寺,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的確,東山侯所說的佛寺,與自己理想之中的佛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