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放心了?”李二陛下問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放心了,臣覺得,臣暫時留在莊子上,在書院這邊做個教書先生挺好的,等什麼時候臣過安生日子過膩歪了,再回長安。”
“哼,你這話說的。”李二陛下不悅道:“你是隻想專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是人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否則就是屍位素餐。”
“臣覺得臣謀的不少,包括去收攬台州,這事兒也並非臣現在的位子就能去做的。”玄世璟說道:“陛下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玄世璟隻是個太子詹事,原本去台州的事兒,怎麼都輪不到玄世璟,可是這事兒,除卻玄世璟之外,也沒有別人比玄世璟去更合適了。
因此,李二陛下幹脆給玄世璟再加個官職,那就是泉州經略使。
這個官位在玄世璟回到長安交差的時候,也一同交還給了李二陛下,現在的玄世璟,依舊僅僅是東宮的太子詹事罷了。
“你領著朝廷給你發的俸祿,就在你這莊子上做教書先生?”李二陛下反問道。
“臣這也是為大唐的未來著想,為大唐培養人才嘛,至於朝堂上的事情,有陛下和朝堂上的諸公,足矣,臣就不去攙和了。”玄世璟說道。
如今太子跟皇帝鬥,在長安,在新宮,亂倒是不亂,但是到最後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
李二陛下最大的短板是什麼?他身體不好,身上的老毛病反反複複的一直複發,而且這風疾之症,有點兒像是李家祖傳下來的毛病。
今兒個李二陛下活蹦亂跳的來莊子上,誰知道明兒能怎樣。
一個月前李二陛下不就說倒下就倒下了嗎?
玄世璟心裏其實還是記掛著曾經的曆史,擔心李二陛下的身體,如今曆史已經被改變,誰知道這貞觀朝能到什麼時候。
人越是年齡大,越是見識的多了,膽子就越小,就像小時候調皮,上牆爬樹,能直接從上頭跳下來,等年紀大了,再讓你去跳,沒那膽兒了。
“你就沒想過以後?”李二陛下問道。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玄世璟笑道:“眼光放長遠是好事,但是總不能隻看著長遠的時候,把眼前的日子給過糊塗了,陛下您說臣現在什麼沒有?還缺什麼?臣什麼都不缺,正是因為擁有,所以臣覺得知足,若是能為大唐效力,臣有能耐就拿出能耐來,有錢財就拿出錢財了,但若是讓臣去攪合朝堂中的渾水,臣是不願意沾染的。”
不得不說,玄世璟想的,實在是太過理想化了,隻要他人在這個位子上,他有這個能耐,那麼朝堂裏的水,不管是清澈的還是渾濁的,都得沾染上,再怎麼躲避,隻能說在一片池水之中,站在岸邊水淺的地方,而非在水中央,腳底下踩著暗流旋渦。
“說說簡單,以你玄家如今的門楣,想要置身事外,想想都覺得不可能,所以,你也隻是說說罷了。”李二陛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