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孝果隻覺得心裏難受的很。
從竇孝果的表情的轉變,玄世璟也大概能猜出現在竇孝果是個什麼心情。
“難受了?”玄世璟蹲在了竇孝果麵前問道。
竇孝果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隨後頭抬了起來,看向玄世璟的目光之中,帶著乞求的神色:“玄公,能否放過它一命?”
“它對你很重要嗎?”玄世璟也很是認真的問竇孝果這個問題。
竇孝果想了想,點了點頭:“是,養了它這麼久,有感情了,即便是公爺您再讓您手底下的人揍我一頓,我也認了,求公爺您別殺它。”
人,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有能觸動他心裏柔軟的地方的東西。
顯然,這條獒犬,就是能觸動竇孝果的心的一條狗,甚至比他身邊兒的小廝在他心裏的地位都要重一些。
竇孝果的母親是襄陽公主,隻是襄陽公主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竇孝果從小是被奶娘帶大的。
隻是奶娘終究不是親娘,對竇孝果百依百順,嬌慣著竇孝果,而竇誕呢,早前為了鞏固竇家在新朝的地位,總是在忙,疏忽了對兒子的教導,雖然竇家有先生,但是竇誕沒有多少時間管內宅的事兒,先生也奈何不了竇孝果,隻有竇孝果的奶娘說上一兩句,竇孝果能聽得進去,畢竟是從小將他帶大的人,竇孝果對他的奶娘,也有幾分敬重。
後來奶娘也去世了,竇孝果覺得,自己是真的成了“沒人管”“沒人要”的孩子了,所以對於他的父親竇誕,也不怎麼親近,到了他成家立業之後,竇誕越是對竇孝果管教,竇孝果越是不聽,覺得小時候自己的父親對自己不聞不問,自己長大了,又開始指手畫腳了,這算什麼?
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悲哀,從小錦衣玉食,衣食不缺的竇孝果,誰又知道,竇孝果其實也是從小到大,孤獨的成長起來的,家裏的親兄弟年長於他,有竇誕的知道,小時候讀書,長大了做官,竇誕都是親自教導,而他,隻能孤零零在大宅院裏,與他年紀相仿的,就隻有堂兄竇尚烈,但是竇尚烈自己都是個不讀書的貨色,與他走的近,竇孝果能學到什麼?
早前竇尚烈沒死的時候,兩人就經常勾肩搭背的在外頭浪,隻是在外麵花天酒地過後,回到自己的宅院之中,還是這麼安靜。
前幾年,這條狗被送到了竇家,竇誕就送給了竇孝果,竇孝果聽人說這獒犬的不凡之處,便打算親自訓練這獒犬。
幾年相處下來,竇孝果覺得,隻有這條獒犬,才是真正能陪伴自己的,他對它好,它能知道,它能回應,這感覺,與他身邊的下人小廝是不一樣的,與那些表麵恭維自己,實則暗地裏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的人更不一樣。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它不甘心的叫聲,即便是在老虎的虎威之下,也想要衝過來救自己,即便是自己被掐住了脖子,也要發出不甘心的怒吼。
這徹底的觸動了竇孝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