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微微頷首。
可以看得出來,竇孝果確實與以前不一樣了,一個人的言語可以欺瞞人,但是一個人的氣度是難以改變的,玄世璟雖然沒有到四五十歲的年紀,但是好歹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對於看人,還是稍微有些心得的,至少眼前的這個竇孝果,他並不討厭。
就算說起當初,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竇孝果,也不過是年少氣盛,當街被他揍了一頓,後續也就沒有什麼事兒了,當年他的這種反應,也是讓玄世璟認為竇孝果這個人本身不壞的原因之一。
當初玄世璟隻是覺得,竇孝果這個孩子,缺少家中長輩的愛護,做事偏激了一些而已,並非是什麼壞人,雖說比不得那些才華橫溢,十分有能耐的年輕才俊,但是好歹沒有欺行霸市,沒有強搶民女,沒有打死人,比那些紈絝子弟要強多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是?
竇孝果能又今天的這般模樣,已經實屬不易了。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隨後被推開。
“兩位,飯菜來了。”
酒樓的小廝帶著幾個人,在房間裏給兩人布菜,並將幾個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好了,退下吧。”玄世璟揮了揮手。
“是。”小廝帶著另外幾個人,退出了雅間之中。
竇孝果拿起了酒壺,給玄世璟斟滿酒杯。
“要是那件事兒沒有你出手的話,可能就成了我一輩子的懊悔和罪過了。”玄世璟歎息一聲說道。
畢竟是他在外麵查案子,得罪了人,連累了家人,出事兒的還是自己的女兒,玄世璟心裏如何過意得去?
“罪不在玄公,而是在那些手段不幹淨的人。”竇孝果說道:“都說禍不及家人,在朝堂之中,不管有什麼事兒,那是公事,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僅僅是辦案,查出了他們的罪證,就要用家人來威脅,實在是肮髒的很。”
玄世璟看著現在的竇孝果,竟然也在他的身上看出了幾分書生意氣。
“你也說了,那是手段,手段也是不分幹淨和肮髒的,這就是朝堂。”玄世璟說道:“官場就從來沒有幹淨的時候,即便是你一身潔白的走進官場,待過個一兩年,也是滿身的汙漬。”
竇孝果在長安城是有個散職的,但是好歹也是官場,到現在竇孝果沒有受到什麼危難,也完全是因為他的位置不高,也不重,甚至可以說是可有可無,再加上,他是竇家的少爺,背後有竇家這麼一顆大樹靠著,底下的官員也不敢拿著他怎麼樣。
若是竇孝果出身平常的話,或許在這一年當中,他就應該能體會到官場上的諸多“潛規則”和陰暗了。
等他及冠之後,正式的成為位列朝班的官員,他就應該能夠體會到了。
畢竟,走到禮部侍郎的那個位置,整日與朝堂上的大佬所接觸,層麵不一樣了,那時候,就沒有人會在意他這個竇家少爺的身份了。
在朝堂上,文武百官神之連他大伯竇衍都敢懟,都敢算計,更何況是一個毛頭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