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聞言,臉上疑慮頓消,急急招收換過陸子耳,拉著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道:“嶽??????”
剛一開口,卻被那老乞丐竹竿一抬止住嘴巴,道:“嶽三今日到此,隻為討頓飽飯。別無他意。”
說罷笑嘻嘻的扶起二人,對著陸子耳多看了幾眼,麵上帶著喜色道:“長這般大了,好好好。”
想要伸手撫摸他幾下,但一隻枯索的老手,伸到他臉龐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似是怕在陸子耳白皙臉上留下幾個髒兮兮的指印。
陸子耳正嫌棄他一身又髒又臭,隻是不明他到底何人,竟然連父親也對他這般恭敬有佳,心頭疑慮徒生,卻不敢貿然問話。
嶽三示意陸隱退去那些迎接的儀仗隊人,抬頭看著麵前金碧輝煌的府宅,兩扇銅鑄鎏金的大門,大過拳頭的鉚釘整齊排列,一對白玉石雕刻的麒麟守宅,門上一塊碩大的玄黑鐵匾額,凸刻著四個飄逸俊秀的大字:鑄劍山莊。
那四字與鐵匾額連成一體,竟是鑄造的時候渾然一體的完成,工藝卓絕。但對於鑄劍山莊而言,卻又是行家的一碟小菜。
陸隱平日高高在上,便是這山莊皇帝,對著所有人都是隨意嗬斥,隻待自己妻子禮敬有佳。
但今日破天荒的久候了這一個老乞丐不說,還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他說一不二,竟是調換了個身份一般。
眾人都甚驚奇,卻無人敢問。隻見嶽三看著大門出了會兒神,眼中先是讚許之色,但須臾之後,卻是搖頭不語。
三人進了大門,那老乞丐嶽三示意不要下人相隨,是以隻有他和陸家父子一共三人,進了大門,是一個布置優雅的庭院,山石花木各得其所。
嶽三見了,臉上又是一喜,對著陸隱道:“似這般多休養心性才好。”
陸隱仍是恭敬地俯身聽著,也不多言。
陸子耳卻是按捺不住,開口道:“嶽爺爺,你這般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陸隱聞言,甚覺唐突,剛要出言喝止,卻被嶽三看在眼裏,及時止住。
他見陸子耳心性率直,想問就問,倒是十分喜歡,拉了陸子耳走在當前,留了陸隱一人在後,和他親近道:“爺爺居無定所,漂泊江湖,不從哪裏來,不到哪裏去,隻是和你父親是老相識,今日遊曆到了此處,是以過來討杯酒水喝。”
陸子耳見他和父親關係甚密,又見他不似父親那般托大,看他模樣的時候,更是從心底有股熟悉親近的感覺,是以也不像先前那般討厭他,道:“嶽爺爺你要吃什麼,我叫人給你煮了吃個飽。”
嶽三聞言心喜,剛要回他,卻不知覺間走過了適才的優雅庭院。
見前頭赫然一座高堂,宏偉高大,掛了一塊大匾,仍舊是玄鐵所鑄,比“鑄劍山莊”那塊匾額小了三分,卻也是一般兒的霸氣無端。
其上刻了三個大字:刀魄堂。
嶽三凝目而望,見門前左右又各掛著兩塊八尺鐵扁,左一塊上澆築了一句詩聯道:“刀行天下,天下無刀者死”,右一塊上澆築著:“兵中王者,王者不舍吞噬”。
瞥眼一見間,臉上黑色如雲,連陸子耳也舍在後頭,直直奔進了刀魄堂。
隻見堂上各物多是玄黑顏色,原來除了屋頂錫瓦,其他物事大多都是黑鐵所著。
堂上正中,供奉著一張鐵桌,上邊擱著一個精鋼刀架,精致絕倫,卻隻有一個暗紅顏色的刀鞘在上,那刀鞘斑駁凹凸,像個千年老龜的殼身一般。
嶽三回頭,臉上帶著怒色,問陸隱道:“又出鞘了麼?”
陸隱默然點頭。陸子耳卻不甚了解其中道理,隻道兩人有故交,因而說了這些奇奇怪怪,他聽不懂的話語。但心頭卻是正在暗暗得意,因為這刀魄堂各處盡是玄機。
且不說這堂上各物,十之八九都以玄鐵鑄造,尋常時候,破壞不了,便是用刀劍來砍,也多是折了自己兵器。
更加要緊的是,這小小一片天地,卻是暗藏機關,不僅涉及八卦生死門,更是多層機關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