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療傷
陸子耳聞聲,心頭猛然一驚,腦中一片空白,那公孫小小的生日,自己怎的能知道?耳聽得身後腳步聲近,隻得拚死一搏。
他轉身笑道:“小小的生日就是——”話音未落,從懷中取出自幼隨時攜帶的治病銀針,猛然灑出,密密麻麻一片直刺向天問。
自己淩空一躍,跳上高牆牆頭。剛要躍下逃走,隻覺後背生風,“砰”的一聲悶響,那青鼎重重砸在自己背上,這一下力道極大,宛如五髒六腑也給震碎了一般。
立身不穩之際,噗通跌落牆頭。他喉頭一甜,噴出口血來。但那裏顧得了那許多,撐著死命拔腿便跑,盡往曲折昏暗處奔去。過了片刻,不見後邊有人追來,這才循著鑄劍山莊的道路走去。
青木大師和公孫連城對掌各有損傷,但他內力渾厚,實未傷及根本,石頭自也無恙。但孫慈恩卻傷勢頗重。
那“枯身功”練得深了,對自己身體害處也是更大,這番猛然和高手過招,髒腑又受了一層損傷。
他自思單以這“枯身功”報仇,希望當真渺茫,不自禁地看了看青木大師,心中暗歎他武功高強至極。
他兀自走在鑄劍山莊之中,見各處破敗不堪,混沒有昔日景象,心頭淒苦,又嘔了一口老血。
青木大師見狀,忙上前扶住,道:“孫施主力抗魔教妖人受了重傷,老朽雖然不才,願助一臂之力為君療傷。”
孫慈恩回頭看他,見是個慈眉善目,臉上淡然的老者,問道:“閣下真是天龍寺四大高僧之首的青木大師嗎?”
青木大師聞言微微一笑,道:“這如何故做誑語。”
石頭在旁立著,這時上前道:“老施主,我師父確實就是青木大師,他是為了繳奪魔教今年‘賞善罰惡節’欲待發出去的‘賞善罰惡令’,這才親自出手的。”
青木大師聞言,點頭道:“正是如此。”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包裹,緩緩打開,倒出了十幾片玄黑鐵令,隻見上麵或刻著“賞善”,或刻著“罰惡”,確是魔教“賞善罰惡令”。
又道:“孫施主力戰妖人,老朽怎敢隱瞞。”
孫慈恩聞言,躬身行了一禮,自道敬仰之情。卻不說自己傷勢。
就在這時,隻聽得前廳有腳步聲傳來。三人齊齊迎了上去,果然是陸子耳脫險追來。
他腳下不穩,中氣不足,叫了聲:“外公。”便倒地不起。孫慈恩大驚,連忙把脈問診,他本是藥王後人,一身精湛醫術,雖有些時日不用,但卻不忘。
青木大師和石頭立在一旁,問道:“怎樣,傷得嚴重嗎?”
孫慈恩舒了口氣,道:“蒙大師厚愛,此子命大,雖受內傷,卻無性命之憂。”
青木大師和石頭聞言,都是麵露喜色。石頭道:“我見陸大哥心地善良,該是個長命之人。”
青木大師巡視了四周一遍,見莊上雖然破敗,但屋子多有銅牆鐵壁。
又想起適才所見兩幅對聯,一道:“刀行天下,天下無刀者死;兵中王者,王者不舍吞噬。”一道:“出鞘劍收,飲敵一腔熱血;血盡精光,劍過一刻方死”。
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對孫慈恩道:“此處莫不正是數年前威名遐邇的鑄劍山莊?”
孫慈恩苦笑著點頭,淒然道:“正是鑄劍山莊。不敢隱瞞大師,此間過世的陸隱莊主,正是小婿,這昏睡的孩子名叫陸子耳,正是他的遺孤,我的外孫。”
青木大師已然隱約猜到了三分,但此時聽孫慈恩親口說出,仍是頗感訝異,道:“賢女婿伉儷聽說正是死在魔教修羅殿一支手上。”
孫慈恩默然點頭,道:“不錯,正是五年前的今日,他二人執著聲名,想借四月初三耳兒生日之時大宴賓客,立威天下,豈知魔教行‘罰惡令’,奪走了飲血劍不說,還屠殺了他們夫妻。”
青木大師聞言,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魔教在賞善罰惡一節上,實不知害了多少無辜性命,也不知何時終了。”
孫慈恩聞言,麵露恨色,厲聲道:“我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實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青木大師聞言,微微一笑,道:“孫施主骨肉親情,報仇心切倒易理解,但我見你今日施展的功夫陰毒狠辣,對自身為害亦是不小。若非老夫眼拙,此功名叫‘枯身大法’乃是南疆奇功,中土向來少有。料是孫施主機緣所得,但老夫卻想勸你舍棄為好。”
孫慈恩聞言,連聲應和道:“大師博文廣識,說的甚是,說的甚是。我自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