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懿的情況,不適合舟車勞頓,更不能奢望會短時間找來禦醫,聽到男童的話,雲浮有心動心。
他們和男童原本素不相識,後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本以為從這裏離開之後,他們就會分道揚鑣,各自踏上征途,誰知道男童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再次出手相助。
那些禁衛軍假扮的護衛,看到雲浮思考的樣子,都知道此事估計可行。雲浮有多在意洛子懿,他們顯然更為清楚。
男童想必也是抓住了這一點,他娃娃臉上一派善意:“那個神醫雲遊四方,這次來定遠縣,也是赴當年之約的,要在本月停留,具體時間待定。而這件事雖然沒有多少人當真,可是神醫行蹤飄忽不定,如果雲公子想試試,也未嚐不可。”
定遠縣城在此村落北麵三十裏,不算太遠,兩地之間還有幾個小錯落,一個小鎮,對於洛子懿身體的恢複,其實很有益處。路上可以停留,不用擔心大夫和吃住的問題。
雲浮當機立斷,他對著禁衛軍說道:“取道定遠縣。”說完,他又和男童淡淡點頭:“這一趟,恐怕要有勞小兄弟了。”
男童裂開唇角,笑容和春天的太陽一樣,既明亮又熱情,他圓圓的臉上兩個可愛的酒窩,聲音清潤動聽:“雲公子客氣了,我也是看到尊夫人身子太弱,心有同情而已。”
男童對洛子懿,似乎很是關心,但是卻不過問,看起來像一個熱心的朋友。
雲浮全部的心思都在洛子懿身上,可這也不代表他失去了判斷力,從相識至今,男童所做之事都是對他們有幫助的,而且他們人多,個個都是經受過訓練的禁衛軍中的佼佼者,對付這樣一個男子,輕而易舉。
誰知道男童是不是真的包藏壞心呢,但是目前的消息對他們有利,不妨去試一試。
雲浮自從當了帝王,做事不再魯莽,不過也更加大膽,在朝廷上,對於有爭議的大臣,向來力排眾議啟用,最後證明他是對的,那些臣子確實是國之棟梁,對得起他的栽培。即使這次看走了眼,也不見得有什麼損失。
一行人再次啟程,從村子裏出來,去往定遠縣。
途中,短暫的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終於到了縣城。
一路上求醫問藥,而洛子懿除了吃飯喝藥就是睡覺,大半的時候,她都在沉默,偶爾會問問雲浮,經過的地方叫什麼名字,好奇的像個天真的姑娘。雲浮看來,也就十一二歲吧。他心裏著急,但是掩飾了自己的全部情緒,他不想讓洛子懿不自在,是以他表現了極大的耐心,夜裏除了守著她,多餘的動作分毫沒有。洛子懿對他的疑惑,逐漸減少,甚至在看他的時候,會害羞。盡管隻是小小的變化,看在雲浮眼中也大為快慰。
因為雲浮刻意隱藏身份,到達定遠縣之後,他們找了家比較好的客棧住下,簡單洗漱過,雲浮便命人去醫館請大夫。
“洛洛,我方便進來嗎?”雲浮手指敲了敲房門,低聲詢問。
洛子懿正在擦頭發,她剛洗漱完,聽到敲門聲愣了下,水滴落在她白皙的左臉上,慢悠悠的滑下來,她微微蹙眉,不知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敲門的人。
聽不到回應,雲浮有些著急,不由分說推開了門,卻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叫聲。
“呀!”洛子懿嚇了一跳,手裏的帕子應聲而掉落,一頭烏黑的長發,瞬間落了下來,遮住了她半露的圓滑肩頭。
春天裏穿的不多,而且剛剛沐浴完,洛子懿沒有料到會被人闖進來,她眨眨眼睛,水潤的眸子,秀美的臉,落在雲浮的眼中,卻是難得的美景。他喉頭一緊,眼神頓時陰暗下去,察覺到她害怕地退後一步,他急忙解釋,隻是聲音聽著分外沙啞:“洛洛,我以為你暈倒了,才過來的。”
這個理由,不,這確實是雲浮心中所想的。
怕嚇到人,雲浮強迫自己轉過頭,他小聲歎了口氣,壓下自己心頭的悸動,有些心疼地說道:“快點穿上衣服,天氣涼,大夫,馬上就來了。”
洛子懿的臉已經紅了一片,她腦海裏還是雲浮那張俊臉,他最近掛了胡子,根本就不是初見的那個邋遢的樣子,可能,他們真的是夫妻。而且她還有個直覺,他的身份應該不低,雖然智力受限,但是她卻沒有失掉原本的判斷力,似乎這個認知一直刻在腦子裏,每當她迷惑的時候,就會自發的跑出來,提醒她,他的身份可能很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