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囚禁女子的地方並不昏暗,陽光能照射進來,而且每個房間都是幹淨的單間。
洛子懿從進去開始,就在仔細觀察。
估計是陳平想保證血液的質量,才讓下人將女人們軟禁起來。
洛子懿逐漸往裏走,準備拐彎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她身後的婆子推搡著:“趕緊走,磨蹭什麼呢。”
兩人拉扯的時候,裏麵的一個麵色蒼白的姑娘,正好將另外半個腦袋露出來,洛子懿驀地張大雙眼,低呼:“小蘭!”
是山上的那個族長的小女兒,她竟然沒死!
小蘭疑惑地看著她,但是下一刻卻嗬嗬傻笑,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最裏麵的那間房間到了的時候,婆子停下了腳步,利落地打開門,冷冷囑咐:“你們都吃了藥,逃不出去,也沒人救你們,老實聽話興許能挨到活著出去的那一天。”
在這裏還能有活路嗎。
有神智清明的人在低低哭泣,靜謐的囚室裏清晰可聞。待在這裏的都是苦命的人,她們有的血被放盡了,自己不吃不喝,營養補充不上,日益幹枯,就會被棄之敝履。
能活下來的,要麼是後來的,要麼是少有的幾個一直堅定能堅持下來的。
雲浮早就聽到了動靜,他一把拉過洛子懿的手,仔細檢查著,然後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有沒有受傷?“
洛子懿搖搖頭,但是想到自己因為月事來了而被拆穿身份,臉頰一紅,她趁機轉移話題:“你怎麼這麼快就被捉進來了?”
“陳平和那個管家,老奸巨猾,你一走就將我帶到一間密室審問,我死咬牙關,他們沒有辦法,隻好將我帶到這裏。“
人都被洛子懿帶走,管家又趁雲浮睡覺的時候,在屋子裏放了安神香,雲浮一時不察,中了招,然後就被五花大綁的帶到密室,壓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二人坐在小床邊,彼此幹瞪眼。
那些護衛雖然還在客棧,可是他們隻知道陳府,卻不知道裏麵別有洞天,萬一他們等不到人去官府搬救兵,官府也未必相信。洛子懿很有信心,以為她和雲浮能解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小妾,因而走的時候下了命令,讓那些護衛不要輕舉妄動。
而且,就算護衛們找到了陳府,陳平等不及今天就將他們轉移陣地,或者陳平又設下新的機關,那些護衛來了也沒有大用。
“陳平竟然會相信喝血就能續命的鬼話。”洛子懿忽然出聲。
雲浮當了皇帝沒有多少日子,但是也能明白,以前的君王為什麼那麼迫切需要長生不死,權勢這個東西,女子未必熱衷,即使有一兩個特例,但她們的熱度估計很快就會消退了。男子則不同,他們的野心,還有宏圖大誌,從出生就跟著,一直到他們老去。
陳平還是皇商,除了此處的生意,在京城也有分支,他人到中年,得了一次怪病後,當然會不舍得放棄他的權勢和財富,所以才會聽從大仙的鬼主意。
洛子懿見旁邊的女子不斷夢魘,一會兒說胡話,一會兒清醒,忍不住出聲叫醒了人家。
“誰?你是誰?”女子驚恐地說道,房間都是木板間隔的,互相看不到,但是外麵的人通過一扇小窗卻能清晰的看到裏麵的情況。
“你別怕,你隻是說夢話了。”洛子懿循循誘導,她現在的藥效還沒退,並不是陳平給她吃的藥,那個藥丸被她含在嘴裏,趁機吐掉了,她為了掩飾身份,服用了可以將聲音變粗的藥。所以她的聲音還是男子般低沉。
“這裏不會有男人的,我天生嗓門粗。”本是安慰人的話,可是聽在雲浮的耳朵裏,他自嘲一笑,洛子懿怎麼把他這個假鳳凰忘記了。
那個女子沒有動靜,雲浮眯了眯眼,低聲道:“他們都被控製住了,吃了神秘的藥丸,偶爾會神智失常。”
看到剛才那個小蘭的表現,還有聯想到死去丫鬟的一番話,洛子懿已經明白了。
陳平不愧是商人,他沒有硬逼女人進門,許以錢財,而且也不拘著前院那些還沒“獻血”的小妾回娘家,那些小妾看著和以前沒有兩樣,但是長期服用藥物,已經受到了陳平的控製,如果父母稍微不順從她們的心意,或者有挽留的話,她們就會發怒,然後和家人大吵一架,和以前判若兩人。
“世上的藥物真的無奇不有,沒想到一顆小小的藥丸,就能控製住人心。”洛子懿感慨了一番,但是下一刻卻失了顏色,她拉著雲浮的手臂,擔憂不止:“你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