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著圈子,轉來轉去的,又重逢在一起,洛子懿喝著桂花釀,滿口清甜的味道,隻是不知為何,還能察覺出一絲苦澀。
雲沐煙的寶寶哭了,她隻好先行離開,季望舒自然跟著,一時間,房間隻有她和雲浮兩個。
月亮升的老高,掛在外麵桂花樹的樹梢,屋內的燭火被風一吹,差點就要滅了。雲浮眼疾手快,隨手拾起一顆花生米打向了燭台,搖搖欲墜的火苗被扶正,慢慢燃起火光。
房間能燈光大盛,洛子懿卻低下了頭。
雲浮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的氣色比分開時好了很多,人也漂亮了,心情跟著大好,但是因為她低著頭,下巴上明晃晃的一顆水珠,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怎麼哭了?”雲浮有點納悶,伸出手指去擦,不過他剛碰到她的臉,就被她捉住了手。
還是熟悉的溫度,她握著他的手,他心裏一片柔軟,飯菜好不好吃,酒好不好喝,他都覺得不重要了,眼下,隻要她還能握住自己的手,一切好像都還有再商量的餘地。
雲浮看著洛子懿的臉,不由漾出淺笑,低聲道:“這裏真的是個好地方,上清水秀,更重要的是將軍夫人的好廚藝,你們都很有口福。”
不像他,一個人在深宮內院,每天都是處理不完的奏折,忙到掌燈十分才記起晚膳,而這時候禦膳房準備的晚膳早都溫了一次又一次。
一個人守著一桌子菜,再美味的珍饈也覺得索然無味。
洛子懿卻是一直沉默著,她的手摩挲他的手心,縱橫的老繭,還有一處非常明顯的燙傷,雖然在手腕處,還被包紮好了,但是他剛才抬起手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來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她心裏埋怨,卻沒忍住,說了出來。
雲浮一愣,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聽到她的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這才明白,想掩蓋好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他一邊想一邊說道:“沒事,不小心被油水濺到了。”
燙傷而已,他在戰場上受過更重的傷,這點小傷還是為了她做飯弄出來的,他壓根不當回事。
洛子懿卻拉開他的另一隻手,擰眉問道:“我看看,上沒上藥?”
要知道受點傷就能得到她的關係,雲浮肯定會第一天就弄點傷口的,但是看到她難過,他比她更心疼,便笑著為她倒了酒,故意引開話題:“聽夫人說,是你和她一起釀的,我來的那天喝過了,那時還不知你能否原諒我,更不知道酒是你釀的,這下可要好好嚐嚐味道了。”
桂花釀很香甜,可是初來的第一天,雲浮嫌棄酒不烈,和將軍要了高粱酒,最烈的那種,他和季望舒兩個人喝到深夜,最後互相攙扶著休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的要裂掉了。可還惦記著洛子懿,忍著難受起來,卻吃到了閉門羹,洛子懿連門都不開。
雲浮沒有說過,可是洛子懿那天看到了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喝多了,氣他不好好照顧的時候,更多的是心疼。
過了這麼久,她離開多少天,便想過他多少天,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追來了。
兩人都想著對方,也明白重複的不易,吃著小菜,雖然有的菜炒的火候不到,但是看在是他一片心意的份上,她都一一吃了,甚至連季望舒做的也嚐嚐,不過季望舒的手藝,還真的不敢恭維,除了那個湯還勉強能吃,其他的簡直是難以下口。
看來君子遠庖廚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適合做飯。
時候不早,吃完晚飯,洛子懿和雲浮收拾碗筷。這些活不著急做,但是她看到雲浮灼灼的目光,不知是桂花酒喝多了,還是沒開窗戶太悶了,她總覺得臉都被燒的火熱,手心也不停盜汗。
“子懿,不用忙了,你回去休息吧,房間我都收拾好了。”廚房外麵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是將軍夫人,不過她為了避免尷尬,並沒有進來。
自從知道了洛子懿的身份,將軍已經將稱呼改了,但是洛子懿不習慣,她一直把將軍夫人當做姐姐一樣,根據當地人的叫法稱呼夫人阿姐,是真的當做親人的。將軍夫人沒有辦法,便也按之前的稱呼。今天晚上,將軍本來要睡下了,但是看到客廳的燈還燃著,便帶著夫人來看看。
結果發現洛子懿和雲浮兩個人在收拾,當即將軍便做了一個決定,他將雲浮的被子抱到了洛子懿房裏,他是個武將,做事很直接,但是別說,還挺有效的,將軍夫人雖然有些猶豫,但是想著畢竟那兩個是夫妻,乘機給兩人安排到一處,沒準明天一早兩人就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