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黑子(1 / 1)

真實而樸素的東西,往往都來自於生活的點點滴滴。我承認我的故事就是,一開始就是從年少生活,給我無盡的磨煉和傷痛的記憶。

這是發生在我六歲那年故事。我記得在這個貧窮的家裏,最初是一頭高大的騾子,直到後來,家裏才有了兩頭驢子,一頭黑色,一頭灰色!說起牲畜,是我們西北農家必有得農業夥伴,它們有時更像一個人,除了不會說話之外,也是農家的一個勞力。

黑驢是父親從山莊上買回來的,那時候我們家的騾子已經口大了!它吃的要比驢吃的要多一倍,貧窮農家是養不住了!二則是我們幾個都到了上學的年齡,學費又不知從何而來,所以最後,父親便決定賣掉騾子。

時至今日,我清楚的記得,騾子被賣掉的那一天。年少的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一天,父親給騾子吃了平時不給它吃的,比如連自己都舍不得的滾豆兒,包穀。那一天,父親給騾子帶上了從來都不帶的新籠套,新韁繩,就像是要出嫁的姑娘一樣,把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總以為,父親要去騎它走遠路,我總以為,父親要帶它去做什麼特殊的事。

然而、這一頁終究是被揭開了。我一直躲在廚房炕上,趴在窗花上聽外麵發生的事情,有陌生人的聲音,更有母親的嘀咕和父親的吆喝聲。他們再說什麼啊?他們又在喊什麼呀?這、至今未知。

天黑時分,父親背著那個新籠頭回來了!突然的難過湧動在年少的心頭,止不住的淚嘩嘩的落下。我已經意識到,它可能回不來了!我再也無法牽它了!那個陪伴我和母親在風裏雨裏走過的夥伴,我家的騾子,永遠成了我記憶裏的影子。

灰驢是父親從鄰村地八賒回來,因為一個驢根本越來促使出地幹活,驢子沒有騾子那麼大的力氣,耕地駕車,使喚一頭根本用不上力。灰驢很乖,在我的印象裏它比黑驢要乖的很多,無論是耕地還是駕車,非常的通靈性。

除了騾子之外,這兩頭驢,成了我記憶裏的一部分。它們在我童年時光裏,是必不可少的部分,那富有彩色夢幻的故事,放驢,趕地,吹笛,等等,時不時騎著它們趕路。

好似沒過多久,父親為生計,又有了新的打算。準備買頭黑驢,換一個母驢崽崽兒,一則是可以繁殖,二則是兩頭公驢實在是養不住,喂不起草。

黑驢的離去,比騾子的離去還痛,至今回想那一天,在我的眼前都是黑色,我忘不了那一天狼狽的父親,我更忘不了那一天痛哭的母親,還有那一天周圍的一切和頭頂上黑色的天空。

早晨,父親和母親沒商量,就拉著黑驢去什川趕集。母親也緊跟了去,那時候的父親骨子裏有一種強和倔,可能是年輕的緣故。母親拿著家裏僅有的50塊錢,我們家窮的隻有50塊錢!

或許、這樣的日子我想有些讀者根本就想不到,該是一番什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