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在老屋中長大,破舊的瓦房,厚土為證的莊院,題記了生命的開始。
我們家的老屋,在我記事開始,厚土高堡中,坐落的破瓦房,先得從家族之始,最開始的土堡說起。
四爺家的土堡莊院,是我們家族最古老的遺址,它處處透露著摸不著的神秘,不同的是莊院內,有兩個院子,大院和小院。這都是有年月記寫的。
早年,我聽村子裏人說起,我們父輩都是從這個土堡高牆的院子裏走出的,這裏曾生活了我們吳氏宗親,它有曆史的見證。
四爺家的這個土堡莊院,比村子裏通常人家的要高的多,老舊破爛,每一寸印記著歲月摸不透的懷古氣息。
大院在小院的內部,大院裏的哪一間高大的廳房,從記事起,它一直都是我記憶中壯觀闊氣的模樣,而今、就算再破爛,最初的記憶,歲月永遠抹不去。
如同廟堂一般的好大,古木破棱上的龍紋鯉身,無一不透露著它的闊氣,瓦雕的鴿子和石獅,我不知道它在歲月有多久了。
聽聞人們說起,在我無法記取的年代開始,不知是什麼朝代,許是民國時期,許是更久一些的年月,我們祖上,曾經有一個做過狀元的先祖。
聽聞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八麵,這座院子,就是為他修建的,可想而知,在哪個地主時代,在哪個貧窮著挖土吃菜的年代,能修建起這麼大的一院子,那麼他、一定是富甲一方。
四爺是我爺爺的四弟,他們和強兵的爺爺,還有前進的爺爺,都是親兄弟。強兵的爺爺是老大,前進的爺爺是老二,而我和軍強,強勝,我們的爺爺是老三。我生來沒有見過我的大爺和爺爺,因為他們過世的太早了。早的或許父輩們都有沒見過的。
四爺沒有兒子,有六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堂姑姑了,她們都和父親一樣的年紀,如今都已經老了,各自為家,都嫁在離我們不遠的方圓村子裏了。
我們吳氏一大家子,父輩們有的出生在這個高牆院堡中,除了我們孫子輩。後來都一一分家走出來了!唯一留在這座老院中的人,便是四爺一家子了。
還有一個令人好奇的聽聞,兒時的時候開始,時不時我就聽月紅,一切鄉鄰告訴過我們,“聽說你四爺家的老院裏,有你們祖上埋在地下的黃金珠寶”,當然,這些對於我們子孫而言,是不可斷言的,因為沒有人清楚知道,即便是有,也不知道具體會在什麼位置。
四爺為其尋寶,幾乎到處都挖了,翻來覆去的,最後也沒找出什麼!不過我倒相信其真的有,但它或許是給有緣人留下的。為此我們不必刻意去尋找它,這世間有很多東西必有它存在的道理。
高大的土堡莊院內,有個東西兆碑,兆碑在舊社會,它是一種吉祥的象征,它是用石頭青磚砌起來的一麵碑,上麵寫著對聯和深刻的花紋,至今為止,無比懷舊,石雕的兩個角,青磚的牆壁,一一都被歲月剝落的麵目猙獰。
後來、大爺和二爺,我的爺爺,都一一搬出來分家了,各自修鑄土堡瓦房,子孫後代的今天,我們都是好幾家子了!我們家現今是三戶人,二爸大爸都是新堡院,爺爺的老堡院子分給了父親。
父親是個可憐人,從小就沒上過學,爺爺過世的時候,聽說他還不記事,一直承擔著給奶奶放羊,一大家子人的家務,骨子裏的他,飽受世俗的屈辱,我的父親,是我最疼的記寫。
命運沒有給過他公平,唯一有的,就是讓他遇見了母親,結婚生子的有了我們兄妹三人,才得以讓他的人生完整,哪怕在貧窮中活著,且沒有缺角。
我們都出生在爺爺的這院土堡中,小妹是年紀在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的。我的大爸是一位本事人,他飽讀詩書,年輕的時候是個生意人,一家之主,二爸學過醫,舊年代時經常給鄉鄰看病。
唯獨父親,一文不識,一大家子的幹活漢,從小沒有被人疼愛過,更沒有體會過什麼父愛,奶奶沒有留在我家,而是跟著二爸過了晚年,因為四爸年紀小,又常年在杭州生活,在我們西北農家,老人一般都是跟年紀最小的過,後來,四爸並沒有回來定居。
父輩們分家後,父親分到的,在我的記憶裏,似乎是一片空白,沒有什麼東西,唯獨能被記憶存取的,就是一口大瓷缸,瓷缸是用來盛水的容器,後來母親常用它給我們醃製酸菜,當然一切瓶瓶罐罐的瓷器,應該都是分給父親的財產吧!
年代貧窮,父輩兄弟多,其實分家,無一不是一次家庭的變革,這在西北農家,都是普及的想象,並不止我們家,不像現在的年月,家財萬貫!
隴中的老屋與土堡,是我記憶裏,最真實的生命旅跡,直至延續著故事的今日,再起筆,亦是一種續寫,是一本承載著厚重生命的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