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背倚天玄山,層巒迭翠,過山門之後便是一座高達數十米的歇山頂式大殿,重簷疊拱,雄渾壯觀,殿額之上高懸“天玄聖境”四個金字招牌。
進大殿之後,均為依山而建的大小不一的各式偏殿,由前至後,倚山上行,中為九重,兩側各有亭院相連,層樓飛閣,巍峨宏麗,突現出一代名門大派的超然雄姿。
一路之上遇見三三兩兩身著道袍的天玄門人,見到顧傾城皆竟相行禮,態度十分謙恭。
顧傾城帶著二人來到一座純木結構的主殿之內,此殿雖是全為木質,但建造工藝卻極為精湛,高約二十米,平麵呈八角形,簷背之上塑有各色異獸圖飾,整座木殿布局十分雄偉堅實,而諸多雕飾更是玲瓏剔透,細致精巧。
大殿正中供奉著一尊金身天師像,其容栩栩如生,仿若真人。塑像之前香霧繚繞,一個長須白發老道,正在塑像前跪坐。
林大越細目看去,見塑像之上,竟有一匾,上書:“道隱祖師像”,知道這尊神像竟是天玄宗的創派祖師道隱天師像。他心中直覺奇怪,暗道:“道隱天師還未離世,為何他的塑像竟然供奉在此殿之中了?”
寧采薇及素心蘭都存著同樣的疑惑,但麵對如此嚴肅穆的環境,她們不好唐突相問。
塑像前那白眉老道見眾人進來,還未待顧傾城開口,便整衣而起,向眾人佝首而笑道:“三位尊客降蒞本宗,實在是令本宗蓬壁生輝啊!”
林大越細觀此道,見他身穿與顧傾城同種顏色的太極道服,手撫拂塵,雖是兩兵蓬鬆白發,雙眉帚簇。卻是慈眉善目,意態安詳,觀之十分和藹可親。
顧傾城為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大師兄,天玄宗掌門人,君之笑!”
眾人聞言,這才知曉這位和顏善目的老道士,原來竟是天玄宗的現任掌門人,道隱天師最傑出的九大弟子之一,天玄九鼎之首,江湖之上人稱為“笑宗師”的君之笑。
觀其意態,神閑氣定,法度超然,任是寧采薇與素心蘭如何探測,也難以測度得出其修為之深淺,隻是隱約感到他的修為,必然已離完成大成之境,突破飛升,已然不遠了。
三人出於對君之笑的敬意,各自執晚輩之禮向他見禮。
君之笑撫須而笑,一一與眾小客套完畢,並依次指出寧采薇與素心蘭於修行之中的不足之處,讓她們受益非淺。
待到他的目光投向林大越之時,眸中卻隱露出些許惋惜之意道:“年輕人,看你姿質上佳,天賦一流,但可惜的是,這些皆為隱於你體內的怪異之力禁固,若不早除,後果不堪設想啊!”
他一語便點破重點,林大越又驚又喜,急道:“前輩,我這次來,便是——”
他話未說完,卻被君之笑推手阻斷。
君之笑一手撫須,一手輕揮了一下拂塵,忽而憂聲道:“你之來意我已盡知。”
觀他麵現憂色,大家都知曉他必有難處。
寧采薇急切地看了顧傾城一眼。
顧傾城不得不出麵道:“大師兄,若依我二人聯手之力,不知可否能為這孩子打通經脈,清除邪氣?”
“不可!”君之笑輕歎道:“你我聯手,雖可為之通脈,但卻不能夠逼出邪氣,這個孩子的姿質本優,病根隻在於邪氣侵體已久,隻要能去除邪氣,他自己精修數年之功,便可打通奇經八脈。”
顧傾城點頭道:“我也看出他體內那股邪力已紮根日久,而今已侵入腦際,恐怕不是這樣好清除的。一旦為之反噬,我們的修為也擋之不住。”
君之笑歎道:“眼下已別無他法,隻有師父親自為他通脈去邪,才有可能救這孩子一命。”
顧傾城聞言,沉顏搖首道:“可是,師父當值閉關之中,此時去打擾他老人家,恐怕有些不妥!”
君之笑沉吟道:“師父閉關之前,曾留下一句八字謁語給我,我本來一直猜之不透,今日看來,這位林檀越一來,我便豁然頓悟,原來師父他老人家早就算準今日有人上山來,求他醫治。”
眾人聞言,皆感神愕,顧傾城也驚惑道:“不知師父當日留下怎樣的八字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