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段外遇的注定是要發生的,這個人就算不是舒一晴也會在別人身上會發生。一個沒有妻子相伴的男人,怎麼也難熬孤單,尋找個可以撫慰下精神的女人會成為他生活的目標和追求。
之後泰爾內的婚變是讓舒一晴始料未及的,在她稀裏糊塗的時候肚子發生了變化。她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懷上孩子,而這個孩子成了她被迫結婚的理由。發現之後她是計劃打胎的,去了幾次醫院她都沒有下決定。他想聽到泰爾內的想法,這個孩子是他的,必須要聽從他的處置。可是那段日子泰爾內一直不在郢都,她等得有些焦心的時候自己作出了不要孩子的決定,可是當她去醫院時肚子痛得不行。孩子都不願意離開母體的,打胎前肚子會疼痛這是征兆。泰爾內知道她的想法之後,對她痛斥了一通。他覺得舒一晴不該這麼狠心,一條活活的生命都幾個月了。她不應該這麼殘忍,想盡一切辦法來殘殺自己的骨肉。
舒一晴沒有做過母親,自然母性的柔情在她的體內表現得還不是那麼強烈。她考慮的是留著的結果會是何等的糟糕呢?一個還沒結婚的人帶著小孩去找婆家?會是一個怎樣的鬧劇。她不敢往下想,也聽不進去那些有著許多道理的大話。當她再次去醫院的時候,被泰爾內攔截在醫院門口。“我跟你結婚,你同意嗎?”一種頑強的溫柔,一種容忍的確就這樣徹底地把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擊垮了。她是個很清高很清高的女人,她的眼光很高很高,最後居然同意為這個男人生下這個孩子,做她的二任妻子。她跟泰爾內的婚姻旅程就是這樣在郢都走上正軌的,上了軌道之後就一直往前衝。她同意了跟泰爾內結婚,她沒有想過這會是樁糊塗的愛情。沒有信條的戀愛最後隻會是生意上最可咒罵的致命傷。她有一種模糊的意識,權錢其實是身外之物,可她始終沒有把握住自己的信仰,最後卷人了風浪的長河,經曆著一場本來可以避免的災難。
第五章
那一天,恐怖籠罩了一切。天空也如往常一樣變幻著,隻有不散的烏雲,沒有陽光。
命運的好壞總是與日子有關。
舒一晴在醫院走廊裏徒步的時候,她無意中發現牆壁宣傳畫冊上寫著的病情與自己腫塊的症狀十分的相似。
作為一個感性的女人,她的情緒發生了巨大的波動。那一刻,眼前一片漆黑,天昏地轉的,眼花繚亂,甚至連百米外的建築物都無法看清楚,就像是個瞎子。這個腫塊顯然不是一般的小腫塊,潛伏著一個巨大的暗號。它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想不出較好的方式去拆除,一旦爆炸那將是粉身碎骨的滅亡。
這種恐懼的場景不止一次在頭腦中出現過,每一次出現她都有不同程度的折磨,一次比一次厲害。
想想那些恐怖得心驚肉麻的場麵,舒一晴怎麼也壓抑不住內心波瀾的情緒。人活著隻有一條命,生命隻有一次,死了就灰飛煙滅了。她不想讓自己的思維就此停頓,更不願意把自己那驕傲的身材驅散成煙霧。她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一定得找個時間去大點的醫院做個檢查。不吃顆定心丸她是不會安心的,連走路都神經晃忽著。
那天她到市政府開會,借這個機會悄悄去了乳腺專科門診。一些待在門外的人皺緊眉頭站在那裏,表情詫異得讓人可怕。
病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排著長龍,慢慢向前蠕動著。舒一晴在服務台掛了號,她是45號,得等前麵的人看完後才輪到她。她隻好坐在門口的候診室去等,輪到她的時候會叫號的。
在候診室找了個邊角坐下來,閉上了眼睛,她想用這種閉目養神的方式來打發那空白無聊的時光。
坐等時間是非常難熬的,越是希望時間快點過它卻偏偏嘀嗒得很慢。要不是跟自己的生命有關,她真的是不耐煩再等下去。醫生看病不能急,也急不來。
終於輪到自己了,前個病號還沒有離開,舒一晴就跟進了病房。醫生還在向她交代一些事情。
“你在家裏做什麼?”醫生問。
“在工地上做工。”女人說。
“你這個病不能再幹活了,隻有3個月的壽命了。”醫生認真地
說。
舒一晴聽後心裏一空,她定神再看那女人時,那女人居然沒有半點緊張感,依然還是那樣的平靜。麵對死亡還能夠如此鎮定,如此波瀾不驚的女人還是頭一回見到。
她是麻木了?
在舒一晴的思維裏,麵對死亡能夠如此平靜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對死亡沒有了知覺,想死之人;二種是心理素質相當的好,敢於麵對死亡的人。不管是出自前者或者後者,舒一晴打心眼裏佩服這個女人。
女人是農村來的,是個典型的農民。醫生開了4000元的藥方維持她3個月的壽命,那女人卻說隻要開一個月的,原因是隻有1000多元買不了這麼多藥。醫生隻好在處方簽上劃上幾筆說,吃完了再來開吧。女人搖了搖頭說,我轉了兩趟車坐了兩天才到這裏,吃了這點藥得趕幾個工期。女人好像死亡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她根本沒有把死亡放在心上。死去與她無關,活著還得做點事情。
“你哪裏不舒服。”醫生問。
“哦,哦。”舒一晴緩過了神來。“乳房上有個腫塊。”舒一晴直接道出了壓迫自己已久的困惑。
女醫生做了一個動作,示意舒一晴解開上衣的扣子。
病房內靜靜的,隻有女醫生和她兩個人。她解開了上衣的衣扣,在女人麵前至少會少去顧慮。
女醫生把手伸進了舒一晴的胸部,她還是表現得好緊張。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病,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女醫生的手指在舒一晴的乳房上遊來遊去,就像是在品嚐乳房的味道。她的眼神一直定格在某個地方,像是在思考著乳房裏藏著什麼東西。隨之神色就像是黃河的水咆哮起來,變幻著各種神態。舒一晴的心跳也隨著女醫生的神色左右搖晃著,像是一葉孤舟漂泊在大洋上,找不到定居海岸的地點。
過了好一會兒後,女醫生皺緊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了。“應該是乳腺增生,但是摸起來有點偏,感覺應該是良性的。我建議你做個手術,把腫塊切掉。”
良性的怎麼還要做手術呢?舒一晴不怎麼理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舒一晴擔心醫生隱瞞了什麼。
“一些病變都是由良性轉變為惡的,病都有病根,早消滅就是小問題,長久不治會成為大問題的。”女醫生說的話不無道理,既然來了醫院就得聽醫生的話。
女醫生讓舒一晴做個門診小手術,隻需要不長的一個多小時就可以結束。隨時做完隨時可以走,關鍵是這種小手術回去後比較麻煩,還得找地方打消炎針。要麼就是住院手術,這種手術的話隻需在醫院呆著,等康複後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