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濕潤,滑不溜秋的感覺驚擾著莫問的神經。
莫問揉了揉眼,睜開迷糊的雙眼,一縷強光躍入眼眸,很是刺痛,不自覺地閉上眼睛,呈半眯狀態。
毛絨絨的耳朵,圓溜溜的腦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與他雙眼相對。
"我靠."莫問嚇了一跳。
快速起身,趕走自己身上的潛伏之物。
一隻土撥鼠。
莫問有些窩火,揮動手手臂再次驅趕著眼前的小動物,"去,去,去.一邊去..."
受到恐嚇的小東西,敏捷地跳進了一個窄小的山岩縫隙中。
莫問搖了搖有些昏沉的頭腦,昨晚恍若一場夢,但頭腦中真實存在的東西,正預示著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看看周圍,自己還是在那裂縫傍邊,不遠之處,十幾具山狼的屍體,以及最後拋出的那把匕首。
莫問晃著身子往那裂縫往下探頭一看,下麵變成灰蒙蒙的一片,還散發著縷縷霧氣,那火紅的岩漿流已不複存在。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本來以為必死,卻又因此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處.”莫問不由得發出一絲感慨。
同時內心做出了一番思量,先下山,然後再做打算。完全忘記自己還是被家族處罰的階段。
有了此番生死經曆,心境之上有很大變化,如果昨天沒有這種夢境般的奇遇,他現在也就完完全全不在人世了。
而且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就這樣死掉了,又有誰會知道。
珍愛生命,遠離荒野。
以後一個人絕不來著荒郊野外了。
困擾著他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內心一陣輕鬆。
又恢複了往日的灑脫。
他現在下山,並不是回茶溪穀繼續過著那種囚禁似的生活,而是直接回赤炎城。
沒有得到族長以及長老的允許,擅自回城,這是嚴重的違反家規。
但在莫問眼中,家規根本就不算什麼。
在這樣一個古老的家族中,任何事情都得循規蹈矩。
說話講究家規,吃飯講究家規,睡覺講究家規,哪怕是放個屁,也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家規味道。
這是讓莫問內心最為反感的事情。
在茶溪穀關了一年,也老實呆了一年,算是對的起家規了,了不起回赤炎城之後,不見家族那些老頑固的麵。
撿起地上的匕首,便朝山下走去。
...
赤炎城永遠是一座繁華的城池。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如車水馬龍。
口中叼著一根枯草,身上穿戴髒破不堪,頭發也雜亂無章,光著一雙赤腳,這是一個長相黢黑的少年。行走在人群之中,左顧右伴著。
隻惹得行人一陣厭惡和躲閃。
少年直接無視,隻是觀察著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
闊別一年的赤炎城,依舊如往日一般。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回到赤炎城的莫問。
人,總會有些顯目特別的存在,這不,在這眾多人群之中,莫問一眼就注意到那如同牛糞般的存在,
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身上穿戴得金碧輝煌,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身邊環繞著十幾個下人打扮的家奴,就這麼招搖過市。肥碩的身體如同一個圓球一般,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在滾動,蠟黃的肌膚,配上一雙鬥雞眼,是那麼的明顯,此刻正左顧右盼著,泛著咄咄逼人的淫光,看到路上行走的年輕女子,跑上前去並伸去他那如同熊掌般肥厚的手掌,在女子臀部狠狠一拍,惹得就是一聲驚叫,快速躲閃開,旁人看到也不敢加以製止,紛紛像躲瘟神一樣躲避著他。
富家子弟蕩笑一番,又開始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很自然,富家子弟所到之處,行人都快速地躲閃開,讓出一條很寬敞的道路出來。
莫問微微一笑,便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我靠,你這臭要飯的活膩了,竟然敢來阻撓錢少大駕.”富家子弟身邊一個家奴看到一個穿戴破爛的人朝他家主子走了過去,很忠實地履行了作為家奴的職責,阻擋著莫問的前往。
本來盯著街頭女子的富家少年,聽到身邊的小奴大呼小叫,隨意便朝小奴所說的那乞丐瞅了一眼,然而就是一眼,整個神情便是定住了,隨即高聲吆喝,
“住手。”
肥胖的身軀如同圓球一般,直接"滾"到莫問麵前,滿臉橫肉擠出一絲微笑,“問少,是你啊!”
轉身抬起一隻腳狠狠地揣在剛才那耀武揚威的小奴身上。
一腳下去,人仰馬翻,“長了一雙狗眼嗎,沒看到是問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