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半鬼靈機一動站起身來從上往下看去,果然發現怒蛟河像是一條在山脈之間蜿蜒而動的蛟龍。甚至連四肢龍爪都惟妙惟肖,隻是看不見龍頭的所在。
謝半鬼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道:“這隻龍爪我見過,就在鎮水縣老衙附近,當時我們在空中俯衝時,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裏的河道像是一支龍爪伸向河岸。當時,我還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卻有點蹊蹺。”
“不錯!”老錢也抓著腦袋道:“就連現在的鎮水縣衙也是在一支龍爪附近。難道怒蛟河下麵有龍脈?不可能啊!要是有龍脈的話早就應該被朝廷斬斷了,高永泰總不至於在一處廢脈上葬人吧?”
“不!他葬了。”高老頭插嘴道:“他葬的是他父親,而且葬人的方式也及其詭異。”
謝半鬼問道:“怎麼個詭異法?說的越詳盡越好!”
高老頭娓娓道:“那是很多年之前的秋天,高永泰原本正在籌備高老太爺的百歲大壽,眼看壽宴的時間還差幾天,高永泰忽然告訴我老太爺歸天了,入殮的時候,我曾經偷偷看過老太爺一眼。老太爺當時雙目突出,七竅流血,分明是暴斃而亡啊!老太爺多好的一個人哪,可惜啦!”
老頭說到高老太爺不勝唏噓。
梅心兒道:“就算他死的蹊蹺好了,和他葬人有什麼關係?”
“聽我說完!”高老頭閉著眼睛回憶道:高永泰並沒有給老太爺裝備棺槨,而是讓我把他裝到一個特製的壇子裏。那個壇子用通體用黃銅打造,上半截除了很大之外和普通壇子沒有什麼其別。但是底部卻像是一隻倒扣的圓盤,盤子當中還蜷縮著四肢龍爪樣的機關。
第二天一早,高永泰就帶著大隊仆役抬著空棺到高家祖墳安葬,我卻按照他的囑咐帶著十幾個心腹仆人抬著酒壇去了怒蛟河下遊的一處山崖。
到了夜裏,怒蛟河附近忽然下起了暴雨,我活了一把年紀從來就沒見過那麼大雨,眼看著河水瘋了一樣的向上狂漲。眨眼功夫就漲到了山崖底下,幾個仆人覺得害怕想要回去。
其實,我也很害怕,但是又不敢忤逆高永泰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告訴他們先回去,我自己留在那。他們正合計著要不要先走,高永泰卻忽然頂著雨出現在山崖上,把幾個張羅回去的仆人全踢進了水裏。那之後,剩下的人不敢再說話了,全都跪在山崖上等著他的命令。
沒過多久,怒蛟河裏忽然翻起了滔天巨浪,那浪頭足有幾丈高矮,大浪底下甚至還能看見有東西在翻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蛟龍,但是蛇絕對不可能長到那麼大,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像兩盞燈籠綠幽幽的嚇人。
高永泰卻非常興奮,甚至連身體都在跟著顫抖,那是隻有他在給人用刑的時候才會出現興奮。終於,他忽然抓起了盛著老太爺遺體的壇子向河道裏扔了過去。
那壇子不偏不斜正好砸在浪頭當中,我當時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聲龍吟,對,就是龍吟。我雖然不知道蛟龍的鳴叫時是什麼聲音,但是我保證,我見過的任何一種動物都不會發出那麼響亮的叫聲。
高老頭繼續說道:“當時我嚇壞了,還沒等我看清楚河裏究竟是什麼,就見河裏一道龍形水柱衝天而起,托著壇子飛向半空。天上同時風雷大作,幾道火紅的雷電圍著壇子不停的打轉,後來打了一道特別響亮的巨雷,把我們全都震昏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先醒了過來,就見一個浪頭推著壇子向怒蛟河上遊去了。”
“當時,高永泰還回頭向我這邊看了一眼,他那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張活人的麵孔,不僅慘白的嚇人,七竅裏還淌著黑血。他走了過來,一個個扭斷了那些仆役的脖子,把他們扔進水裏。我雖然害怕卻不敢動彈,我知道,隻要我一動就肯定會死,裝作昏迷,他或許還能饒我一命。果然,他走到我身邊,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雙手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人氣兒。可是,不知怎地,他又沒殺我。拖著我走了好遠才把我放了下來。”
“起初,我還慶幸逃過了一劫。誰想到,那才是我噩夢的開始。直到有一天,他用削骨醉把我迷昏,破開了我的腦袋,封住了我的魂魄。又當著我麵,把我的內髒一件件掏出來扔進地溝。把我整個放在硫磺上一點點熏幹,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些年我想過無數辦法自殺,可是每當我想了解自己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種魂魄被撕裂的疼痛,那種痛苦不是人能想象得到,承受得了的。”
謝半鬼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在運棺占穴?不對,他把高老太爺的遺體送進龍巢的做法不合常理,風水上的龍穴和蛟龍的巢穴,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龍巢當中雖然也有靈氣,卻不是陰宅能夠借用的。”
“如果他想煉妖呢?”老錢插嘴道:“按那老頭的說法,蛟龍當時受到了重創,肯定要回巢養傷。壇子裏的屍體借助龍巢靈氣屍變占據蛟龍身體,就會在短時間內煉成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