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說道:“長話短說吧!曾有通天巫以生命為代價溝通神明,得到神諭:“某年蠟月,有客遠來。凶神絕關,遇鬼而開’,今天正好是臘月的最後一天,而你叫‘謝半鬼’。”
謝半鬼愣了半晌道:“這個解釋有些牽強附會吧?”
大巫笑道:“我們叛巫村並沒有吳雙峰這個人,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至於你所得到的骷髏鎖更是令人尋味的一件事。你本來是一個和我們不相幹的人,卻在命運的安排下來到了叛巫村,你能說這不是神明的指引麼?”
謝半鬼苦笑道:“你就這麼肯定,我是神諭中所說的人?”
大巫歎息道:“我們苦苦等待多年,唯一符合條件的人就是你。不管你是與不是,我們都得試試。而且你也沒有選擇。不是叛巫的朋友就是敵人,我想你不會選擇去做我們的敵人。”
“倒黴!”謝半鬼暗罵一聲道:“我需要看看,你所說的凶神絕關。最好能試探攻擊一下,不然我沒有把握帶你們通過。”
大巫為難道:“要求很合理,隻是冒然攻擊絕關,會對我們造成很大損失,對後麵的行動極為不利。”
“隻是試探攻擊而已。再說……”謝半鬼伸手指了指白蓮教眾:“不是還有他們麼?”
大巫眼睛一亮道:“對啊!我巫震以命起誓,隻要你能帶我們走過絕關,以後天下叛巫全都欠你一個人情。但有差遣絕不推遲。”
從叛巫村再往上走幾十裏就是贖罪路的最後一道關卡,——凶神絕關。
關口峭壁如同利劍直插雲端,天然形成了狹長的甬道,從關口往裏大概八百步之後,地勢逐漸開闊,形成一處方圓數十裏的盆地。雖然站在關口看不清裏麵的情形,卻能看見裏麵滿地黃沙像是沸水般翻騰起伏。
謝半鬼在關口前蹲了下來,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勺子形的圖案:“凶神絕關是這種地形麼?”
巫震用手在勺子頭的位置又畫了兩道直線:“應該是這樣,兩端是甬道,中間是盆地。過了絕關再走一百步就是冥域大門。”
謝半鬼用手點著盆地的中心:“你說的凶神,應該在這個位置。盆地中間是流沙?”
巫震抱著肩膀道:“是流沙蠱。苗疆最可怕的蠱毒之一,如果沒有凶神在的話,我們也許還能通過流沙蠱到達冥域,加上凶神,哎——”
謝半鬼追問道:“流沙蠱有多厲害?和箭蠱比怎麼樣?”
巫震搖著頭道:“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流沙蠱不用半個時辰就是把箭蠱全部吞噬。”
謝半鬼皺了皺眉頭,又指著關口處的峭壁道:“這裏能上去麼?”
“上不去!”巫震搖頭道:“有人試過,他們全都死在了峰頂。那上麵似乎有上古大巫的詛咒,沒人能在峰頂站上三個時辰!”
“想翻過去是行不通了。”謝半鬼扔到樹枝道:“試著闖關吧。最好能把凶神給引出來。”
巫震向押解著白蓮教眾的黑袍巫師招了招手,有人立刻把五花大綁的白蓮教眾推了過來。
巫震指著甬道冷厲道:“現在開始,你們盡全力衝擊關口,能走到盆地正中心再回來的人,可以免死。誰敢說半個‘不’字,我讓你們想死都難。”
黑袍巫師剛一放開左右護法的手腳,兩個人的眼裏就露出了凶光,他們身後的白蓮教眾也開始蠢蠢欲動。
“怎麼,想動手?”巫震不以為然的冷笑道:“你們每個人身上至少被下了四道詛咒和兩種蠱毒,隻要隨便有人心念一動,就能讓你們生死兩難。”
有意向巫震靠攏的白蓮教眾雖然停了下來,卻沒有人按巫震的吩咐去走那條甬道。
巫震冷笑著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不知死活!”
被巫震目光鎖定的一個白蓮教眾忽然手捂著胸口跪倒了下去:“饒我……饒我……啊——”
短短兩個呼吸之間那人手捂胸口滿地亂滾,淒厲的慘叫已經不似的人聲。漸漸的雙眼開始發紅,成行的血水順著他眼眶子流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蝦米一樣背朝上彎了過去,臉貼著地麵,屁股撅得老高,一雙手在胸口的部位餘越縮越緊。
不到片刻,骨骼折斷的聲響就從他身下清晰的傳進了旁人耳朵,接著一支血淋淋的手掌從那人後背穿了出來,手心裏還握著一顆正在跳動的人心。
剛才還圍著他的白蓮教眾頓時被嚇得亡魂皆冒,連退幾步遠遠的躲到了一邊。
巫震冷笑道:“你們看我的剜心蠱效果如何?剜心剖肝,你們白蓮教的人沒少見吧?不過,我敢打賭‘被剜了心還能活的人’你們肯定沒見過。”
他話音沒落,地上那人的從背後插出來的手掌猛然握緊,將一顆人心捏得粉碎。那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胸前掛著一個透明的血窟窿,提著血淋淋的手掌站了起來,兩隻看似無神卻又能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從同伴的臉上一一掃過之後,用發白舌頭舔了舔嘴角,像極了一頭要擇人而噬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