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人冒充雜家?”趙所欲的激動道:“楊學成好大的膽子,囚禁雜家已經是死罪,還敢讓人冒充雜家伺候皇上,他想謀朝篡位不成?”
高胖子懵住了,從趙所欲的表情上看他不像在裝假,可是堂堂西廠廠公,權傾內廷的趙所欲會被楊學成囚禁?說楊學成控製文臣,左右朝政他相信,可是說楊學成謀朝篡位,他有些不敢肯定了。
高胖子還沒回過神來,井裏忽然傳來一聲爆響,被血染紅了井水直衝幾丈,噴在牢房棚頂上,就像是下了一場血雨。接近著謝半鬼提著一顆人頭躍水而出,坐在井沿上大口喘息。
高胖子驚訝道:“你這麼快就把水妖收拾啦?”
“這道士耍妖法還行,近身肉搏,菜的很,還沒一個普通護衛管用,要不是在水裏我還能更快點。”謝半鬼轉口問道:“你怎麼還沒把人弄出來。”
高胖子指著那人道:“他說他是趙所欲。”
謝半鬼一打眼就見對方是被人穿透了琵琶骨,鎖在牢房牆上,相貌倒和皇宮裏的趙所欲九成相像,隻是削瘦了不少。再看對方十指上明顯的帶著淡淡的青色,像是長期習慣某種功法留下的痕跡。
謝半鬼道:“放他出來,帶他一塊走。”
“你相信他?”
謝半鬼道:“沒人會把自己琵琶骨穿了蹲牢房裏伏擊我們,尤其還是在他們已經占了上峰的情況下。還有,你看他的手,那是修煉‘羅刹屠神爪’的痕跡。羅刹屠神爪不就是趙廠公的成名絕技麼?”
“有眼力!”趙所欲向謝半鬼挑了挑拇指。
“我聽你的!”高胖子也不再猶豫,砸斷鎖鏈放出了趙所欲:“你能自己走不?”
趙所欲不悅道:“雜家可沒你想的那麼廢物,雖然不能動手,上山下河還不再話下。”
“那就好!咱們快走。”謝半鬼解決了水妖之後,已經沒了後顧之憂,一手扶著高胖子一手拉著趙金刀再次躍進水渠,快速向外遊去。
外麵,錦衣衛的死士與囚鵬苑陰兵間的廝殺,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雷龍火鴉大陣”已經把半個囚鵬苑轟成了白地,施法的道士也因為體力透支大半吐血身亡。
等在外麵的穆三,遲遲不見謝半鬼出來,急得團團亂轉。趙金鐸麵色不善的站在邊上道:“你沒做好準備,就下令強攻,要是我兄弟除了什麼事兒,小心我跟你沒完!”
穆三苦笑道:“要是謝半鬼他們出不來,你以為楊學成會跟我善了麼?我賭的可是身家性命……”
趙金鐸暴怒道:“你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要的是我兄弟……”
“你……”李成森正要開口,忽然水渠裏出現了四條人影不由得大喜道:“他們出來了。”
“所有人都壓上去,拚死護他們回京師。”穆三抽出佩劍一馬當先,衝向了謝半鬼的方向。與他擦肩而過時,將一塊令牌塞在了謝半鬼手裏:“這是我的腰牌,拿著它進宮去,把這裏的一切稟明皇上,求皇上發兵救援,快走!”
李成森第二個躍過謝半鬼身側:“往北走,有我們藏的馬,快點走,別辜負了指揮使大人的苦心。”
謝半鬼對著兩人的背影拱了拱手,在趙家鐵弓的護送下登上藏在山溝裏的快馬,向京城的方向放馬疾馳。哪知他們一行人還沒跑出多遠,就被斜下了殺出來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
這支像是被風吹來的人馬足有五百餘人,個個頭戴烏紗高帽,身穿黑色重甲,斜挎鐵胎強弓,胯下清一色的黑色戰馬。他們身上雖然沒有軍旅的悍氣,卻帶著一股陰冷至極的殺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群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趙所欲沉聲道:“東廠的黑衣箭隊,來者不善啊!”
東西兩廠表麵上一團和氣,背地裏卻不知道鬥了多少回,彼此之間知根知底,趙所欲說對方是東廠的精銳黑衣箭隊就絕對錯不了。隻是他們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囚鵬苑?
謝半鬼眉頭一挑道:“靈衙的朋友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藏在暗處的嫣紅排眾而出:“既然知道我們在這兒,就不要多說廢話了,交出從囚鵬苑裏得來的東西,我放你們走?”
“放我們走?”謝半鬼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
趙金鐸上前一步冷笑道:“做人別太囂張,同時惹上趙家、高家和錦衣衛隻怕你們東廠督主也未必會好過。”
嫣紅臉色未改道:“我們不想與趙家,高家為敵,兩位可以自行離去!”
“放你媽屁!”高胖子勃然大怒:“痛快兒讓路,讓我們過去,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發生過。惹毛了老子,讓你們東廠好看。”
“這……”嫣紅從沒想到過高胖子會如此強硬。靈衙現在與趙家之間已經變得無法善了,再把高家推到對立麵上,無異於雪上加霜,隻怕連靈衙的主子都會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