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嚇得臉色發白的梅心兒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抓著謝半鬼的胳膊道:“你沒事吧?”
謝半鬼彈出絕魂爪,在熊熊烈焰抓起了一件東西,不等周圍的人看清,就用白布包好塞進了懷裏。做完這一切才轉頭道:“是你救了我?”
梅心兒嘟著嘴道:“靈符是我的,彈靈符的人是她!”
謝半鬼順著梅心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唐帥笑盈盈站在遠處,她身後還跟著六個麵無表情的唐門錦袍弟子。
謝半鬼和胖子已經算是江湖中的入流高手,唐帥他們卻能無聲無息的接近他倆三丈,單憑這份輕功就足以令人側目,更何況唐帥還露了一手“摘葉飛花”的絕技,就更讓謝半鬼感到幾分忌憚。
謝半鬼不動聲色的拱手道:“多謝唐小姐出手相助。”
唐帥笑道:“謝兄言重了,或許唐帥應該向謝兄致歉才對。從謝兄甩開火焰的動作上看,即使我不出手,謝兄應該也有辦法自救,我甚至懷疑謝兄是故意不肯出手斬鬼,在等待某種時機,唐帥沒有打擾謝兄吧?”
謝半鬼不置一詞笑了笑,高胖子卻來了脾氣:“你知道就好,沒事來添什麼亂呢?”
唐門弟子同時向高胖子怒目而視,甚至有人已經跨出一步,伸手按向腰間的鏢囊,想要上前給口無遮攔的胖子一個教訓。
唐帥揚手阻止道:“兩位來義莊,無非是想查證某些事情,我也來這兒的目的與兩位大致相同。畢竟,鄭家主的提議還需要其他一些佐證不是麼?”
謝半鬼取出懷裏的布包扔給唐帥道:“這是你想要的佐證,如果唐小姐還想進一步確認的話,不妨請茅山的同道幫你鑒定一下。”
唐帥端詳著布包裏的鐵片道:“這好像是某種法器的殘片。”
謝半鬼似笑非笑的道:“碎魂金鐧的殘片,從一具屍體的腦袋裏挖出來的。冒昧問一下,唐絕影前輩是不是術門中人?”
“不是!”唐帥搖頭道:“這件法器殘片對唐門的決定至關重要,謝兄能否讓我帶走。”
謝半鬼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高胖子等人越過唐帥大步離去。轉過岔路老錢才開口道:“唐門的一副象棋到了,看來唐景源八成會同意我們的提議。”
高胖子問道:“什麼一副象棋?”
“唐帥加上她身後的六個人就是一副象棋,她身後的人分別叫‘車馬炮,相士卒’,再加上她這個帥,正好是一副象棋。”
老錢解釋道:“唐門遇上棘手的問題,一般都是由象棋出麵解決,傳聞他們從來沒失過手。如果,唐景源答應了我們的要求,陪我們去開啟墓穴的八成就是象棋。”
正如老錢所料,唐景源在答應鄭家的要求之後,確實派出了象棋跟謝半鬼一起返回唐門。
謝半鬼一行,由他和胖子、老錢、梅心兒四個人,外代四個鄭家火神衛組成。少林的苦海大師和武當的空見道長,作為公證人各帶八名弟子參與。
至於,鬼衙四將卻留在了鄭家堡內,用來鎮守鄭家牽製唐門長老。本來作為代家主的老錢也應該留下鄭家,但是,少了他這種江湖“萬花筒”,很少與江湖人打交道的謝半鬼,就等於失去了一大助力,老錢權衡再三還是決定跟謝半鬼同行。
他們剛剛離開鄭家堡不遠,一場危機就已悄然襲來。
擬假條!
謝半鬼一行的馬隊被刻意分成三段,唐門的騎士在前開道,鄭家人馬負責斷後,三方主要人物走在中間。直到日頭偏西,整個馬隊還在不疾不徐的順著官道前行。
天色漸暗之後,負責殿後的鄭重山越來越感到不安,這種感覺像極了他當年在關外密林中與山賊周旋的情景。當時,也是行進在這種悄無聲息的黑暗當中,唯一能聽見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同伴呼吸,他們甚至不敢出聲交談,為的就是不錯過任何可能出現或者即將出現的聲音,因為他們弄不清四周的密林裏隱藏著什麼危機,弄不清在黑暗中窺視他們的究竟是伺機捕食的野獸,還是收斂殺氣等待時機的敵人。
而現在,這種感覺被原原本本的照搬了官道上,可恨的是,官道附近除了一望無垠的荒野,連能夠藏身的石頭都沒有一塊,根本不可能藏著敵人。鄭重山甚至連十丈內的地麵都掃視了幾遍,可是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卻連一絲浮土都看不見。地底藏人的可能性,基本上也被排除。
可那種似乎來自於他意識深處的目光,卻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讓他渾身上下都難受至極。
鄭重山有心問問同伴,卻生怕分散了注意,錯過某些細節。可那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卻讓他的手不自覺的一次次伸向腰間的火銃。
“啊——”
鄭重山被突忽其來的慘叫,嚇得一個激靈,本能的拔槍在手時,他胯下的坐騎卻像是受了驚嚇,前蹄離地人立而起,鄭重山大聲呼喝之間,死死的勒住韁繩,腰馬下沉硬把坐騎扳回了原位。可馬匹卻仍然焦躁不安的原地打轉。此時,鄭重山的餘光卻掃見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