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高胖子牙疼似的咧著嘴道:“還真是一個瘋子。跟以前的那個高永泰有的比。”
“可是……可是……”陳棟結結巴巴的道:“金庫關了差不多半年了,這期間沒誰進去過啊!除了王司庫祭神那次。”
謝半鬼沉聲道:“王司庫祭神是什麼時候?”
“案發後半個月左右。”
謝半鬼像是自言自語道:“那就是五月之前。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看,死者大概也是死在五個月前。”
“老弟你想太多了。”高胖子不以為然的道:“凶手怎麼知道那個司庫,會跑來祭神,我看,是凶手人埋在牆裏之後,自然跑到牆外麵,故意逗弄那個死者,把人拿來取樂的可能性大點。”
“也許吧!”謝半鬼向陳棟問道:“陳大人,一般金庫底部鋪基層磚坯?”
司庫替陳棟回答道:“一般是三層,像剛才那種重庫,就至少需要五層,甚至更多。每層磚大概都有三尺左右。”
謝半鬼點了點頭,把地上的木樁子扶了起來:“胖子,你往樁子中間打一掌,把他打進地裏四尺。”
“這好辦!”胖子跳起來就要往樁子上砸。
“急什麼!”謝半鬼把樁子轉了個圈,正好讓開了胖子的一掌:“不是讓你跳起來砸,是拍,用很小的幅度拍。用手按住木樁頂上往下壓也行。”
“早說嘛!”胖子按住木樁頂端,猛一用力,足有普通人小腿粗細的木樁,壓進了青磚地麵一尺多深。指甲蓋大小的石塊順著木樁根部崩起來半尺多高,才散落在四周。
胖子連續壓了四次,才算把木樁釘進了青磚地麵。
謝半鬼蹲在木樁邊上看了半晌,自言自語道:“一個破凡期高手,想小幅度把木樁子打進地裏,都需要用三四回內力。凶手卻一次性做到了,而且連碎石都沒迸起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老錢道:“沒準他是像胖子開始時,那樣蹦起來砸進去的?”
“不可能!”小蔡敏銳道:“金庫的夾牆隻有靠近牆根的地方被人撬動過,再往上去,全是嚴絲合縫的磚牆。凶手肯定沒有蹦起來過。”
胖子叫道:“最邪門的是,他是怎麼把人無聲無息弄進去的?難道他會穿牆術不成?”
陳棟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哆哆嗦嗦的道:“這……這肯定是鬼神殺人。早知道,早知道……我不該不敬鬼神哪!那天我也不該阻止王司庫祭神,要是……要是……我當初虔誠禱告,或許,或許鬼神憐憫我心誠,就不會……是我害了府中同僚啊!”
“是不是鬼神殺人,還言之過早。”謝半鬼道:“李小新,你把人手分成兩路,一路去查江陵府,最近失蹤的人口。主要查棺材鋪的老板和專精打造棺材的木匠。另一路,去找當時王司庫找來祭神的那幾個道士。查到之後,先不用和對方接觸,直接回來找我。”
胖子皺眉道:“老弟,你是說死者可能是個木匠?”
“沒錯!”謝半鬼道:“這個人沒練過武,但是手指關節卻十分粗大,因該是經常使用刨子一類工具的人。而且很少有人會用柏木去打造家具,所以我懷疑他是個專打棺材的木匠。”
憑小指收集情報的本事,想在江陵城裏找出來一個失蹤的棺材鋪老板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可是偏偏,那些人失蹤的時間跟金庫屍體的死亡時間都對不上。
謝半鬼隻好一家一家的找過去挨個詢問。
走了幾家高胖子就不耐煩了:“我說兄弟,咱們是不是弄錯了。這都第四家了,前麵那仨人,他麼的一個個都沒屁事,最離譜的是王記那二貨,居然跑到樓子裏住下了,他老婆報案是想讓咱們把他家爺們弄回來,我真想抽死他。”
謝半鬼笑道:“這是最後一家了,說不定能有收獲。”
“懸!”高胖子嘴上這麼說著,手裏卻拎出了錦衣衛的腰牌,直接把於記壽材的老板娘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謝半鬼無可奈何的白了胖子一眼,擺出一副冷麵孔道:“站起來說話,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
“是!”老板娘哆哆嗦嗦的站在那裏,連眼睛都不敢抬。
“於記老板失蹤多久了?”
“應該是兩個月……”
胖子虎著臉道:“什麼叫應該?幾個月就是幾個月。”
老板娘的眼淚又被嚇了出來:“當家的,五個多月前就走了,中間回來過一次,在就沒有消息。”
“嗯?”謝半鬼來了興趣,於老板要是五個月前失蹤,就跟屍體的死亡時間吻合了。
謝半鬼和聲道:“那你以前怎麼不報案?”
“當時,當家的說接了一筆生意,要出去一趟。說不定,要耽誤著日子。他當時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兩根柏木壽材。”
謝半鬼眼睛一亮道:“那兩根壽材有多大?”
“一根足有一丈多,還有根稍小點的。大概有這麼粗!”老板娘用手比劃了一下:“兩根加一塊,正好夠打一副薄材。可他回來的時候,我覺得可能是出事兒了,他他……那時根本不像是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