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後摔倒的樣子就像是被人揪住了頭發,硬給拉到了牆下……
“怎麼……”蛛後話音未落,一個掉下去的秘捕又爬了回來,攀在牆頭上的雙手十指齊斷,鮮血亂滴。頭頂上也少了巴掌大的一塊皮肉,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掀了頭皮。
那個秘捕想要開口呼救,口鼻中卻噴出了大量的鮮血,把他的聲音憋了回去。城下的蛛後眼睜睜的看著手下,又順著牆壁落了下去,變成一篷噴濺的血霧。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寒意,前有火海,後有刀牆,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聯手強攻吧!”蜂皇大聲道:“破凡期以上的武者全都過來,聯手攻擊城牆。”
“不必!”一直不言不動的申長老大步走了過來,他每邁出一步,身體就跟著升高一分,像是腳踏階梯一般連續登高幾丈,伸出手指點向了牆壁中心的冤魂。
申長老指尖真氣化成一道白練直擊冤魂眉心,隻聽哢嚓剛才還是痛苦嚎叫的鬼魂,瞬間向牆裏塌了下去,緊接著,冤魂附近的牆壁輪盤一樣轉動了半圈,那麵剛才還在瘋狂衝進牆壁也跟著停了下來。
幾口火流滾動的銅鼎也跟著轉回了原位,失去了油料支撐的火焰,燃燒了片刻就逐漸熄滅了下去。
“雕蟲小技,諸位見笑了。”申長老得意笑道:“衝雲賢侄還陷在城中,請諸位盡快援手。”
北神工的人馬麵帶得色的讓出了一條道路,他們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齊長老見兩方人馬沒動,不由得陰沉笑道:“諸位想必心有不甘吧?不過,在這機關城池裏麵,我們神工門的每一個弟子都十分寶貴,每每保全一個神工門弟子,都會為諸位多爭取一絲生機。我勸諸位,還是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的好。”
劉振浩和蛛後,明知道對方是在示威卻無可奈何。北神工名頭雖響,在外麵卻未必敢硬撼靈衙。不過,在這機關城裏,靈衙卻沒有跟他們叫板的資格。
蛛後咬牙道:“上城牆!”
劉振浩也給手下遞了個眼色,他的手下也跟靈衙秘捕混在了一起,快速攀上城頭。
申、齊兩個長老相視一笑得意非凡,卻不知道他們這一舉動,等於硬逼著原本還在猶豫的蛛後與劉振浩,在最短的時間內聯合在了一起,也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蛛後早已預料到謝半鬼在進城之後遇上了危險,但是等她真正看到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
從她的位置上俯視,城牆下麵的根本就是不是什麼地麵,而是大大小小圓形坑洞。洞裏飛速旋轉的刀刃就像是一團圓形的白光,攪動著四周氣流向洞中猛灌。要不是城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扶著城頭,沒準現在已經被漩渦似的空氣卷進了刀輪當中粉身碎骨了。
最前被掃進城去的人馬,大部分變成了掛在牆上刀上的碎肉,隻有極少數人緊貼在城牆,站在巴掌寬的邊緣上苦苦支持。不過,看他們被氣流不斷引動的身體,也知道他們的體力已經消耗了大半,被卷進刀刃當中隻是個時間問題。
這一回,就連自詡為機關宗師的兩個長老,也冒出了冷汗。
又是一個死局,這回該怎麼破解?
歐陽陌陌艱難的挪動腳步湊到謝半鬼身邊道:“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謝半鬼雙手死死的扣住牆縫,背部盡可能貼在牆上,把頭撞向背風的風向,艱難開口道:“你說什麼我不懂?”
歐陽陌陌的嘴裏已經被風嗆出了鮮血:“任何險境機關都不會被做成死局,必須留一線生機,這是規矩。你快找找……我睜不開眼睛……”
“鬼眼,開!”謝半鬼雙眼怒睜間,凜冽勁風像刀片一樣在他眼球上刮了過去,火辣辣的劇痛讓謝半鬼不得不把眼睛又閉了起來。好半晌才,慢慢的眯著眼睛再次看向遠處。
謝半鬼的眼睛剛剛睜開,就見一道被狂風卷積黑影在空中打著盤旋落向刀輪中心。謝半鬼眼看著一蓬鮮血從洞口中噴濺而出,幾段較大的屍體被甩上半空之後,又被卷進其他的陷阱,瞬間絞成了碎肉,濃稠的血漿呈扇形甩向四周……
就在謝半鬼側過頭去躲避血雨的刹那間,血肉噴濺的陷阱中心忽然衝起一道火光,火雷爆炸和鋼鐵折斷的巨響同時衝天而起。
“那人身上有火雷!”謝半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死去的人是他手下的五指。因為那人身上捆著的火雷被刀刃掃中才會造成這起驚天動地的爆炸。
那些能把人連皮帶骨頭絞成碎沫,卻絲毫不見停歇的機關,又被火雷砸壞了多少?
沒等謝半鬼看清情況,就感到一股帶著血腥氣的勁風撲麵而來,他本能的把頭一偏,半截染血利刃緊擦他的臉頰插進了牆壁,粘稠的血漿在謝半鬼臉頰和冷森森的白刃之間,止不住的滴落在謝半鬼肩頭。
他身邊的一個秘捕卻沒有謝半鬼那般幸運,給橫飛過來的鐵片削了半顆腦袋,無頭屍體掛著被風吹散了的血花,橫著栽進了陷阱。刺耳的碎骨聲中血漿爆射,又給城牆染上了一層刺目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