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猴激動的站了起來,敲著箱子蓋道:“以前咱們不是沒跑過龍王嘴,可你什麼時候見過龍王張嘴啊?現在龍王不但張嘴了,咱們還在往龍嘴裏鑽……”
羽嫻正在聽著皮猴說話,卻被蘇憐兒推了一下:“小姐,前麵可能就是那人說的龍王嘴啦!”
羽嫻結果潛望鏡一看,卻見激流江水在不遠處形成了一個內湖似的緩衝地帶。再往遠處,可以看見一條臥龍似的山脈從北向南的延伸在江邊。活靈活現的龍頭就半潛在江水裏,看上去就像一條蛟龍伏在江邊飲水。
等到鐵甲船靠近了岸邊時,那顆龍頭忽然從水裏抬了起來,龍嘴緩緩張開,露出了裏麵船務似的山洞。一個水手打扮的人就站在龍頭頂上,不斷打著旗語示意鐵甲船開進山洞。
有水手匆匆跑到了底艙:“老大,龍王嘴到了,咱們進是不進?”
“進!”船老大咬了咬道:“反正黑心秀才說了,還有算上這趟,還得再跑兩趟呢。等把這回的船錢結了,咱們就散夥,拿著錢各奔東西。”
那水手聽出船老大話風兒不對,馬上道:“老大,是不是出什麼事兒啦?”
船老大定了定神道:“告訴兄弟們,都拿好家夥。那個黑心秀才沒安好心,別著了他們的道兒。”
“知道了!”那個水手返回甲板沒多久,船艙上層就傳了一聲慘叫。
“壞了!”皮猴臉色一變正要拔刀,幾道黑影就從艙門撲了進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對方,對準皮猴的腦袋就是一刀,皮猴舉刀去擋卻被對方連刀帶人給劈成了四瓣。
“黑心秀才……”船老大話沒說完,也被來人一刀砍掉了腦袋。
一個秀才模樣的凶手,殺人之後若無其事的掏出手帕擦了擦刀上的血跡,抬頭看著船板縫隙中成行的滴落鮮血,沉聲道:“活兒都做完了麼?”
他的手下提著血淋淋的兵刃道:“船上已經沒有活人了,要不要往船底下搜一搜?”
隻要現在有人下船,羽嫻的位置就會完全暴露。羽嫻不由得心裏一凜,將手輕輕按向了機關。
就聽,黑心秀士卻不以為然的道:“不用了,過一會這裏的一切都會被吸進密地。就算有活人也走不出來。”
說完,黑心秀士又幽幽歎道:“三號,你說人老了,是不是就會多愁善感了?以前,天天向從密地出來,現在真的出來了又覺得不舍。”
三號試探著道:“首領,密地耗費了上峰那麼大心血,怎麼說放就放了?”
黑心秀士笑道:“從那批機關師逃出去之後,密地就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要不是這批甲屍還沒配需成功,上峰早在幾十年前就會放棄密地。你想想。這些年,我們除了不遺餘力的追殺機關師和培育甲屍之外還做過什麼?”
三號低聲道:“那些機關師不是都被暗堂格殺了麼?上峰還怕什麼?”
“全部格殺?”黑心秀士冷笑道:“那些機關師個個都是人精,想要把他們全部格殺談何容易。起碼,吳雙峰就沒死。算了不說這些,跟我去給葬身密地的弟兄們上柱香吧!”
黑心秀士邊走邊說道:“趁著這裏還沒關閉多看幾眼吧!等到龍王嘴閉合,密地最後的入口也就不複存在了。它也將永遠沉默地下無人知曉啦!”
黑心秀士回到甲板之後,緩步踏出船舷,雙腳淩空虛度卻如履平地的走向對麵碼頭。光是他雙腳踏空還能信步閑庭的這份功力就足以讓暗中窺視的羽嫻駭然,再加十六個借力禦風,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的手下,足夠將羽嫻留在這兒了。所以,無論他想做什麼,羽嫻都不能亂動,除非她已經做好了跟黑心秀士放手一搏的準備。
黑心秀士走上碼頭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像踏著無形的階梯緩緩向空中升起,直到岩洞正中的位置才停了下來,站在一塊突出來的岩石上,手攆著三柱細香念念有詞的低語了半晌把香插在一堆麻包上,揮手道:“所有人在十息之內退出碼頭。”
“是!”大批黑衣熄滅了手中火把向龍嘴入口處蜂擁而起,隨著火把有裏層向外不斷熄滅,整座碼頭也極有層次的陷入了黑暗。唯獨黑心秀士點燃的三柱細香還帶著難以分辨的火點,在黑暗中幽幽晃動。
驀然,碼頭後方傳來一陣江水回流的巨響,那情景就像是浮在江邊的石龍忽然活了過來,猛烈的吞咽著口中的事物。無人操縱的鐵甲船在水流形成的漩渦當中,撞碎了搖搖欲墜的碼頭,像是黑漆漆的隧道中衝擊下去。
遠處,石龍的嘴部也開始緩緩閉合,能夠從外麵透進來的星光變得越來越少,從龍嘴回流的江水卻變得越發湍急,強勁的水流就像是一雙無形的魔爪,將堪堪掉過頭去想要突破江水引力的血轎又給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