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書院山長眼中冷光乍現,桌下寶劍也隨之抽出半尺。
“哈哈哈……”書鬼狂笑道:“看來你已經相信了書裏的東西,很好,很好……接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我……我……是……錯殺了李兄……”
書院山長猛然醒悟之中“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到了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還想不明白,自己被書鬼迷惑才錯殺摯友。又愧又怒之下,氣血攻心,他怎能不口噴鮮血。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慘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縷笑意,他丹田中漸漸浮起一股黑氣,貫通百穴向心脈聚集。
“好好……非常好……”書鬼猙獰笑道:“瘋吧!狂吧!隻有你入我道,我才能……”
“子曰:……”躲在窗外窺視的陳誠,不知從哪來了勇氣,忽然大聲誦讀儒門經典之間,浩然正氣排山倒海的向山長席卷而去,硬生生震散了他湧動的滾滾黑氣。
“邪不勝正,受死!”書院山長驟然起身,狂吼如嘯之間,劍掌並用,左右交互閃動著劈向書鬼之間,劍氣、浩氣隨之狂飆猝起,有若書房之中突兀掀揚起一陣旋風。勁力所過之處桌椅移位,床席倒卷,窗紙漫空飛舞,像煞蝶飛翩翩。
書鬼大驚之下在抽身暴退中同時噴出的一股煞氣,窗口直劈屋中,與山長的勁氣刹時組合成奔激的波濤,洶湧漫蓋,幻異莫測又快速無匹的在有限的空間內撞擊戳刺。接著,轟然一聲巨震,整座書房由內而外炸成了碎片……
書鬼不知所蹤。
陳誠嚇得跌坐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山長倒提著長劍,披頭散發的站在書房的空地上,一言不發的看著陳誠,目光卻變幻不定,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直到聽見回廊上傳來腳步聲響,才冷聲道:“這裏沒事,所有人都退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接近書房。”
等到腳步聲去遠,書院山長才低聲對陳誠道:“跟我走!”
陳誠擦著頭上的冷汗,亦步亦趨的跟在山長身後走回了一片狼藉的書房,卻見對方推動書架後麵的暗門,率先走了進去。
陳誠略一猶豫也跟著他走進了暗室,沒過多久,陳誠眼前就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書庫。山長指著書架上一排排用紅布包裹,蓋著書院封印的書本道:“這就是藏雲閣書院最大的秘密。書院的存在就是為了用浩然正氣鎮壓這些古書。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書院核心的弟子,從今天開始你也是核心弟子之一了。”
“謝山長栽培!”陳誠激動的渾身亂抖,跪在地上不足叩首。
山長淡淡的道:“不是我刻意栽培你,而是你有讓我栽培的價值。麵對鬼邪,臨危不懼,足矣讓我對你重視。”
山長話鋒一轉道:“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必須有十天時間,在這裏研習經典。但是,你記住,無論怎麼好奇都不要拆看那些封印的古書。否則,你必然會像我一樣,被書鬼迷惑走上不歸之路。在我沒有同意之前,你決不能進去裏間。以你現在定力,即使不去翻動那裏的古書,也一樣會萬劫不複……”
………
陳誠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就是我知道的秘密……”
謝半鬼追問道:“藏雲閣的書庫裏的東西,後來到哪去了?”
“燒了!”陳誠歎息道:“當時,人血畫師做畫殺人的事情在藏雲閣越演越烈,最後幾乎達到無法控製的程度,書院的儒生變得越來越少,我們鎮壓書庫也越發感到吃力……終於有一天,山長也我們全部攆出了書庫,自己在裏麵鎖上大門,點了把火將整座書庫付之一炬,連他自己也燒死在裏麵。”
謝半鬼道:“他臨死前沒有交代過什麼嗎?”
陳誠道:“山長把我們分成了幾組,讓我們隱居在製定的地方。吩咐我們好好攻讀,不要荒廢了學業,說不定,將來會有人重建藏雲閣。”
“這就對了!”謝半鬼喟然歎息道:“是書院山長,給你們惹來了一場殺身之禍呀!”
謝半鬼說完扔給陳誠一支筆道:“把通往書庫的路徑給我畫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陳誠低頭畫著地圖,高胖子湊到謝半鬼身邊道:“兄弟,你說那個書鬼和人血畫師會不會是一個人?”
“不是!”陳誠頭也不回的道:“關於這件事,我也私下裏問過山長。山長告訴,他們絕不是同一個人。書鬼隻會迷惑人卻不會殺人。人血畫師卻在直接殺人。退一步講,如果是書鬼殺人的話,山長有把握將他鎮壓。絕不會想出同歸於盡的下策。”
胖子嘟囔著道:“隻會惑人不會殺人,怎麼跟那噬魂妖一個德行。”
“你說什麼?”全神貫注看著陳誠畫圖的謝半鬼顯然沒有聽清胖子在嘟囔什麼。
胖子嘿嘿笑道:“沒什麼,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