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他們倆就像是在勾肩搭背的私聊,尤其是側著臉的李小新,笑盈盈的臉上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馬上,就有人發現不對了。
黃彪的後腰上怎麼會冒出一根兩寸多長的鉤子尖?而且鉤尖上還在像滴血。
忽然,鉤尖順著黃彪的脊梁骨猛的劃了上去,直到他後心的位置才停了下來。他們,看不見黃彪前麵的情況,卻能看見他背上被人開出一條一尺多長的口子,熱騰騰的鮮血在他身前身後像水一樣流了下來。
“你……你……”黃彪一手捂著插在身上的蜈蚣鉤,一手指向李小新的麵孔,緩緩的跪了下去,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字。
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敢公然殺了他這個四海鏢局的副鏢頭。
李小新把一塊東廠的令牌握在掌心裏,送到了黃彪眼皮底下,冷聲戲謔:“死個明白吧!”
“你……你……”黃彪又連說了兩個你字,嘴裏的鮮血噴出去兩尺多遠,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到死他的眼裏還帶著深深的恐懼和無盡的悔意。如果,在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他肯定會喊:“四海鏢局完啦!羅爺完啦!”
黃彪一死,他帶來的那幾個鏢師也被五指隔斷了喉嚨,人群中間頓時變得一片血腥,除了屍體斷喉上往出嗤嗤噴血的聲音,靜得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站在遠處看馬兩個趟子手,剛剛回過神來,還沒等上馬逃跑,就在兩聲槍響之後,栽倒在了血泊當中。
坐在鏢車箱子上,穿成趟子手打扮的老錢,吹著破魔銃上的濃煙慢悠悠的道:“誰也別動,誰動誰就死!”
李小新麵帶微笑的環視一周,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這人就一個愛好。喜歡殺人,而且不問殺得是誰。今天剛殺了一個還沒過癮,你們最好別把我的癮頭勾出來。”
他話音一落,混在人群中的五指立刻放出了全身氣勢,三十幾個先天高手的護體罡氣,頓時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狂風。
嚇得一眾鏢師驚若寒蟬,他們不是沒見過先天高手,但是肯定沒見過三十幾個先天高手站在一塊。
李小新震住了場麵,才轉向皺著眉頭的小蔡不好意思的笑道:“蔡姐,我給你惹麻煩了。”
小蔡搖頭道:“你沒給我惹麻煩,隻是打亂了謝半鬼的計劃。隻怕跟他不好交代啊!”
“讓你去給人陪酒,我才更不好向謝大人交代。”李小新絲毫沒有自己做錯了事兒的覺悟。
小蔡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已經殺了人,不妨就把事做絕。五指全部留下看好車隊和附近的這些鏢師,我們沒回來以前誰都不許離開半步。小新,老錢,諸公子我們幾個趕到前麵去,幹掉四海鏢局,控製整個鏢隊。”
第二個趕到聚仙居地界的威遠鏢局,正好跟快馬加鞭追上來的小蔡,一前一後進了村口。
按鏢行裏的規矩,在威遠沒安頓好人馬之前,其他鏢局不能隨便進來。就算是跟實力跟威遠不相上下的恒通鏢局,也因為名次稍稍落後了一點,乖乖等在村口。
小蔡的做法無疑是犯了鏢行的忌諱,幾個脾氣火爆的威遠鏢師當即拍案而起,麵色不善的向小蔡他們追了過去。
小蔡像是沒看見那幾個追上來的高手,越過了幾張桌子徑直向前排的位置走了過去。李小新卻猛一甩頭目光淩厲的瞪向了坐在中間的威遠總鏢頭王振文。
兩人的目光在雖然在電光火石之間之間一觸即分,但是王振文卻覺得眼前像是閃過了一抹刀光,心底發涼間跟著厲聲喝退了手下。
王振文不是沒見過目光淩厲的人,但是誰的目光都沒能像李小新那樣帶著一股子猶如實質的殺氣。跟他對視就像是逆著陽光看刀尖,目光銳利得讓人不敢逼視。
“咳咳……”王振文幹咳兩聲略帶尷尬的道:“來者是客,給他們讓一張桌子,算是交個朋友。”
坐在前排的幾個鏢師,不情不願的給他們讓了張桌子,小蔡四人卻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連說句“謝謝”的意思都沒有,幾個鏢師剛要發作就被王振文用眼神製止了。
小蔡叫過伺候在桌邊的廚子道:“剛才進來的四海鏢局哪去了?”
“幾位爺吃了酒正在休息,還有幾位沒喝夠了,還在吃酒。”
小蔡有意無意的瞄向映在窗戶上的人影道:“他們休息多久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小二對答如流。
鄰座的鏢師冷哼道:“咱們可是看四海鏢局的同道歇了才進來的,道上的規矩我們懂。”
小蔡橫了對方一眼沒有接腔,李小新卻有意用筷子指著小廚子的手道:“你這手長得不錯,能殺豬也能殺人吧?”
小廚子笑道:“這位爺說笑了,殺豬我在行,殺人我可真不敢。”
“會殺人的人,一般都不承認自己的本事。”李小新似笑非笑的道:“好了,閑話不多說,趕緊上菜吧!一會上了酒,咱們在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