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辦案的廠衛頭目,嚇得像被蠍子蟄了似的一蹦多高,好容易回過神來,才哆哆嗦嗦的寫了密報,親自用八百裏加急送上了京城。
密報進京之後,朝廷當即震怒。光前三條罪名就已經觸碰了朝廷的底線,尤其九大門派竟然能號令朝廷武官,在某種意義上說,這比蓄意謀反還要危險,這是朝廷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當晚,凡是跟九大門派有關的武官全部被拿下了詔獄,九派附近的駐軍在一夜之間忽然增加了三倍,雙方之間風聲鶴唳,稍有不慎都可能引發血戰,九派迫不得已封閉山門,以免刺激到朝廷的神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謝半鬼,卻像忽然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暗中的監視謝半鬼的莫凝香都沒弄清楚,他們會忽然消失在了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讓他跑了,這個謝半鬼太狡猾了。”
莫三莫仍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如果謝半鬼連點場麵都應付不了,魁首還會那麼重視他麼?”
莫凝香深吸一口氣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想到謝半鬼會使出這種激烈的手段脫身,他殺了一個人,卻讓無數人都跟著人頭落地,說狠辣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手段了。”
莫三莫笑道:“說狠辣,我們哪個不夠狠。就拿你我來說,殺過的人還少麼?不管怎麼說,謝半鬼殺的人還算都有取死之道,那個知府身上的爛事如果全被翻出來,腰斬都是輕的。最少也得弄得家眷充軍。謝半鬼這一刀算是便宜他了,死於任上,至少還能弄到些朝廷優撫,妻兒也算有點保障啦!”
莫三莫搖頭晃腦的道:“謝半鬼總能把握事情的關鍵,才是我們最應該忌憚的地方。就像這一次,謝半鬼利用朝廷對九大門派的忌憚,一下打在了九派的軟肋上,即使朝廷對事情的經過有所懷疑,也會故意裝作不知,借題發揮。狠狠的整上九大門派一回。就算不讓他們元氣大傷,至少也得把九大派的勢力徹底清除軍方。”
“你還有心情分析這些?”莫凝香鼓著腮幫子:“人都已經跑了,我們怎麼和魁首交代?”
“沒事,沒事……”莫三莫毫不在意的擺著手道:“他們不管怎麼走都得在指定的地方落腳,我們何必苦兮兮的跟著他們。你要是對謝半鬼贏了你的事情不服氣,我們跟下去也無妨。不過,我個人認為這種跟蹤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早點趕到橘子那裏等著看他演出好戲。”
“橘子,莫明天?”莫凝香一挑眉毛:“他出關啦?好多年沒看見他出手了,真想看看他與謝半鬼誰更高明?”
“我猜會兩敗俱傷。”莫三莫的眉宇間不自覺的帶起了一絲憂色。
誰都以為,謝半鬼已經帶著鏢車遠遁千裏,跑到什麼地方隱匿了起來。誰都沒想到,謝半鬼僅僅是把自己落腳的地方,挪到了五十裏之外地方,現在正領著一幫人悠哉悠哉的在街上閑逛。
胖子迷迷糊糊的跟在謝半鬼身後:“兄弟,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咱們就這麼閑逛,能把那位送出去麼?”
“先休閑兩天再說,何必弄得那麼緊張?”謝半鬼不以為然的道:“小新哪!你去問問諸雨澤想幹什麼?”
李小新表情怪異的道:“諸雨澤說了,她想當大俠,闖蕩江湖。”
“那好啊!”謝半鬼來了興趣:“那你就打聽打聽,城裏有沒有什麼可以行俠仗義的事情,帶她去做好了!”
沒過多久,李小新就弄回來一個消息。
“這城裏有個惡霸叫楊雲凱!品性惡劣至極,除了沒刨自己老爹的祖墳,其他斷子絕孫的缺德事兒,沒有一樣不幹。十足的江湖惡棍。在當地,他擁有相當大的潛勢力,上麵交通官府,下麵與一群地頭蛇頗有交情,他也自知缺德事幹得太多,所以走到哪都帶著五六十個打手保鏢。想要行俠仗義,找他準沒錯!”
“行,今晚我們就去找他,為民除害!”諸雨澤握著小拳頭顯得異常興奮。
“為民除害這種事兒,人去多了不好,晚上就我們兩個去,保證讓你過一把大俠的癮!”謝半鬼看著已經把自己當成江湖大俠的小家夥,嘴角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楊雲凱常去的“客來樓”高有三層,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大酒樓。隻要酒樓門口有守衛在的時候,就代表楊雲凱已經來了。
今夜,照例有兩個彪形大漢持刀守門,裏麵掌櫃的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算盤:反正酒樓是楊雲凱,他把客人全攆出去,是他的事兒。掌櫃的何必操這份閑心。不時知會小二,給二樓的那些保鏢填些酒菜,便專等著打烊。
楊雲凱還在醉生夢死,謝半鬼和諸雨澤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樓頂上。謝半鬼取一塊黑布蒙在臉上,轉頭道:“諸兄弟,你不蒙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