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莫、莫凝香看向謝半鬼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他們感覺分辨出謝半鬼為情判乞命時的那份真摯。也是謝半鬼無意間的一個舉動,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咳咳……”胖子幹咳了兩聲插話道:“外麵那雷,差點把江給翻了個個兒,怎麼一點沒傷到燕子樓。樓底下有高手的護持啊?”
胖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樓底下真有高手,憑借一己之力在滾滾天雷之下護住了燕子樓。那麼,他們這些人就等於落進了秘衛的手裏。隻要,樓下的高人輕輕抬一下手,他們這些人不要說反抗,就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莫明天忽然童心大起,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道:“謝兄,覺得是這樣麼?”
謝半鬼仍舊風淡雲輕的道:“樓下絕對沒有高手,外麵兩方人馬都沒投入絕世強者,如果樓下忽然冒出一個高手,就等於公然打破了外麵兩人平衡,他們也一定會投入強者助戰。至於為什麼沒波及燕子樓……”
謝半鬼思忖半晌才不太肯定的道:“我想燕子樓,應該已經不在江上了吧?你們用了太虛大陣,或者芥子須彌大陣一類的陣法,把燕子樓暫時挪進了虛空,留在江心的隻不過是個幻象。”
莫明天笑道:“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謝兄。”
“我不得不驚歎於秘衛的手筆。”謝半鬼由衷道:“我僅僅消失了半個月左右,你們就能布下這麼大一個局。我這點手法,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謝半鬼說了掏出了那塊龍爪金令,揚手扔到了樓下。
“你……”莫明天先是作勢要抓,手伸到了一半才搖頭苦笑道:“我忘了,你是假貨劉的後輩,隻要他出手,想偽造一塊金令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還是我太謹慎了呀!如果,當時我敢伸手去拿金令,怎麼會被你占了上風?”
莫三莫也苦笑道:“當時,我們怎麼沒想想,秘衛的金令是能隨便流往外界的東西麼?”
他們兩個在搖頭苦笑,謝半鬼的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當時隻是讓假貨劉給他造一件能騙秘衛的東西,卻沒想到假貨劉造出了一件五爪金龍令。是假貨劉,見過金令。還是那塊金令根本就是真的?
當年謝無邪曾經嚴厲的警告過謝半鬼,不要去接觸秘衛,永遠都不要!
謝半鬼雖然知道秘衛的存在,這些年卻一直都對他們敬而遠之,直到今天他在真正的接觸到了秘衛,真正了解到了他的強大。
甚至於,從蛟蛇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忽然升起了一種感覺,他能進燕子樓,在才跟莫明天的談判中占據上風,是因為對方故意在跟他做一個遊戲,把所有的資源,所有的消息,所有的人物,都限製在與他同等水平上的遊戲。
謝半鬼現在越來越可以肯定,對方的確沒把他當成對手。否則的話,能把人才濟濟的九大門派和白蓮教同時逼入死局的秘衛,又怎麼會讓他這條小蝦米張狂?
別人不知道謝半鬼再想什麼。他也不會傻到扯著秘衛去問東問西,他現在想做的就是盡快結束這場任務,然後遠遠的躲開秘衛,最好以後也不要有什麼交集。
但是,從現在情況來看,他的這種想法也隻能是想想而已,九派和白蓮教的第一次交手,雙方投入的高手最高僅是破凡巔峰。這根本就是他們應有的手筆,雙方遲遲沒動,應該是在積蓄力量,應該是在醞釀著一場更為猛烈的衝突。
暫時平靜的戰場,反而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壓抑。身臨其境的人,都在不自覺的調整著呼吸的頻率,去適應這種讓人窒息環境,卻依然感到一陣陣的氣悶與心悸。
胖子是在受不了這種壓抑,低聲道:“兄弟,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應該是在積蓄力量……”謝半鬼的眼皮忽然跳了幾下:“有人在布陣……”
燕子樓對岸的山丘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續移動了幾個方位,江水、山巒開始變得亦幻亦真。放眼看去,到處都是天地顛倒了朦朧虛影,五行之力在燕子樓附近來回轉換,漸漸呈現出八麵合圍的趨勢。
謝半鬼冷聲道:“看來,九大門派先出手了。他們用大陣包圍了燕子樓。這麼一來,在外,可以阻攔白蓮教強襲。在內,可以把我們拉出虛空慢慢炮製。隻要他們先一步找到朱雨澤,他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
莫明天微一皺眉,沉聲道:“三莫,你是陣法上的行家,說說你的看法。”
一直在觀察大陣的莫三莫,徐徐說道:“此陣,名為‘顛倒乾坤五行移轉大陣’,其精妙之處便在於‘以一圍十’ ——敵軍無論從哪一個方向入陣,都會遭到敵軍四麵圍攻。入陣之人越多,反而越難施展。就像謝兄說的一樣,九大派的主要的意圖是包圍我們,阻擋白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