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也衝過來,把我摟在懷裏。
我靠在他的臂膀,哭得徹底。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盡管我沒有感覺到。
頭一次,在一個男生麵前哭得這樣不成體統,除了他。
不重要。
我的正前方,他抱著她出來了。
譚也也看見了,他輕輕鬆開我,疾步走過去,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快得像是場夢。
他差點將林窈窈摔在地上,卻還好抱得很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一拳打了過去。
他的嘴角,滲下幾滴鮮血,很刺眼,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就是,很想哭。
我蒙了,趕緊起身,一瘸一拐地衝到譚也麵前,攔住他,別打了。
譚也靜靜看著我,揚起的手放下。然後,又舉起另一隻手,為我拭去眼淚。我嚇得退後一步,卻沒有踩穩,他又及時抓住我的手臂。
單於愷旻,第一拳,是為你的混蛋而打;第二拳,是為林窈窈的算計而打;第三拳,本是為憐歆而打,既然她不讓我打,那我就不打。但我告訴你們兩個,要想欺負憐歆,等我死了。
語畢,他倏地橫抱起我,我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脖子,反應過來後,又立刻放下。
譚也。你最好不要讓我等到那一天。他冷冷吐出幾個字。
我像個陌生的灰姑娘望著他,王子,原來人人都可以是。灰姑娘,當然人人都可以當。那麼,是否,真正的灰姑娘真的隻會成泡沫嗎?是否,真正的灰姑娘永遠都不能站在婚禮上王子的旁邊嗎?是否,愛情,每個女孩都渴求的愛情,永遠隻能靠算計,靠勾心鬥角得到嗎?明明,以前的我們,都那麼單純而又可愛。
不是嗎?
或者說,是可笑嗎?
這究竟該是一種怎樣的痛呢?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對嗎?
他抱著我瀟灑走進了醫務室。我沒有懂他們的對話,因為我連我自己的世界都懂不了。
直到腳底的疼痛清晰地傳到大腦,我才回過神來。
疼,我咬著牙憋出一個字。
譚也笑了笑,終於肯說話了,忍著點。
一下劇痛後,瞬間感覺疼痛好了很多。
譚也給我抹了藥,然後細心地裹了幾圈紗布,便扶著我往教室走。
謝謝你啊,譚也。
客氣什麼。
譚也……
嗯?
其實,你剛才不該打他。我停下腳,很認真地說。
他眼神忽的有些閃爍。
其實我很想問,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他又不缺人愛,每個人不都可以是他的公主嗎?倒是我,誰又真心對我好呢?哥哥?玭玭?就沒了嗎?
謝謝你。我突然抬頭,微笑著對譚也說。很久沒有被人關心過了,挺感動的。
世界很大,亦如此,沒有我的藏身之地。突然不想做人類,做一棵四葉草不也很好嗎?星星不也一樣閃耀嗎?至少,世態再炎涼,人情再冷漠,也與我無關。
確是啊。
煙花易冷,人事亦分。
風過,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