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其他人都不一樣。”薇安仰脖又喝了一口酒，“他們或早或晚都是被從烏托邦裏救出來的，而我從來就沒進去過烏托邦，那裏麵什麼樣我一無所知，從一生下就隻能在這個操蛋的世界裏生活，聽別人吹噓他們曾經經曆過什麼樣的精彩人生，而我的比土豆還單調。”
“哦。”喬山並排坐在她旁邊，其實烏托邦到底是什麼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全部的記憶就隻有那段自己和安的，被說成是以假亂真的虛幻過往，雖然平平淡淡但比眼前荒誕錯亂的現實要真切得多。
“我從小就住在一座小洋樓裏，生活還算不錯，靠爸爸一個人工作就能養活我們一家子。我很少離開家出去，因為爸爸說外麵的世界太危險，到處都是互相亂打的瘋子和熱衷炮灰事業的傻子。”
“介意問下你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嗎？”喬山對她的介紹來了興致。
“好像是做軍火生意的，怎麼了？”薇安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涕看著喬山。
“好吧。沒什麼。”喬山看了一眼這個不靠譜的世界和不靠譜的妹子，繼續聽薇安一邊打嗝一邊傾訴她的過去。
“我跟著爸爸出去過外麵的鎮子幾次，所見到的外麵的世界的確真的不怎麼樣，到處都在打仗，幾乎哪哪都是貧民窟，缺胳膊少腿的傷兵和賣春拉客的戰爭寡婦，人人都靠著從那些冒煙的生鏽的炸爛的被擊落的飛船裏麵撿破爛過活，哦還有成群的乞丐——我剛才說乞丐了嗎？”
薇安放下酒瓶，仰頭看著看不見的天空，用跟她年齡樣貌非常不相稱的老成語氣說，“該死的戰爭。”
“更該死的是那些變態的戀童癖蘿莉控。”薇安沒有注意到正用詫異眼神看著她的喬山，這個話題顯然引起了薇安莫名其妙的興奮，抓起喬山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
“哎呀你是沒見過那些家夥猥瑣的眼神啊，像尾巴似的跟在我後麵幾條街都甩不掉啊，一個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大腿看個不停啊，那個口水流的啊……”
喬山下意識的往邊上挪挪，趁薇安“啊啊啊”叫喚的時候把酒瓶拿開一點，這妹子神智已經錯亂了，再喝下去她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呢。
“不過好在我們的社區很安全，有我們自己組建的保安隊，爸爸把他手底下最好的武器都發給了他們，甚至還有輛裝甲車。”
“雖然物業費貴了點吧，但是他們幹的還算是不錯，就連最大股的流民都得繞著我們小區走。那樣我就可以每天安安靜靜的在自家花園裏，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照顧花花草草，種些有機蔬菜，日子過得比現在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結果有一天，天上突然掉下來一艘大飛船，把一連排的別墅都砸扁了，一個人也沒出來，到現在還全在底下壓著呢。”
薇安又拿起喬山挪開的酒瓶灌了一口，突然想要說什麼被嗆到，咳了一臉都是鼻涕，撩起裙子擦幹淨以後繼續說：“那艘飛船墜毀的時候，我正好在花園裏種土豆，仰頭看著那個大家夥冒著黑煙打著轉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