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回到廟會找到了站在廟會人最多最顯眼的地方乖巧等待著她的芸蘿之後,心滿意足的拎著受了點驚嚇的姑娘回客棧去了。網值得您收藏……
其實謝安瀾最初也不確定帶著芸蘿去京城到底好不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在陸家就算受點欺負至少不會有什麼大危險,但是她和陸離卻顯然都不是喜歡安分守己過日子的人。出發前,謝安瀾也跟芸蘿起過這個,甚至提過可以將他送到東城去跟那幾個姑娘作伴,芸蘿卻怎麼都不肯。於是謝安瀾也隻好教她一些保命之道了,比如遇到今晚這種情況就別想著怎麼來救她或者幫忙了。救她這個不點再費勁也是多搭進去一塊罷了,快點跑到一個人多又安全的地方去才是要緊。幸好芸蘿雖然,卻很聽話讓謝安瀾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回到客棧,陸離同樣也是剛剛回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類似於鬱氣散盡的感覺。
一行人又在西江停留了兩才重新啟程,這兩都沒有再看到穆家兄妹倆。無論是陸離還是謝安瀾都沒有多問什麼,兩後,老元趕著馬車帶著芸蘿和她們的行禮以及耍賴不肯走的謝嘯月從陸路慢悠悠地駛向了京城上雍的方向,而陸離卻帶著謝安瀾和陸英從西江城外的碼頭上了船準備一路順流而下。
西江碼頭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碼頭外麵的湖邊上停泊著數十艘大大的船。這裏是整個西江最大的碼頭,同樣也是整個東陵國西部水路的源頭,其熱鬧繁盛自然不是別處可比的。跟著陸離上了停在江邊的一艘客船,謝安瀾有些驚訝地問道:“這船上就隻有我們?”
這艘船比起江邊別的船並不算大,但是卻十分的幹淨別致。船舷上刻畫著精致的雲紋圖案,甲板上有幾個船夫模樣的男子在忙碌著準備,卻也都是穿著十分幹淨整潔,與那些常年在江上討生活的人全然不同。
“陸公子,陸夫人。”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笑道:“若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公子命在下送兩位到安明府,若有侍候不周,公子可不會放過屬下。”
謝安瀾微微挑眉側首去看陸離:這才兩,你又從哪兒勾搭了錢多人傻的紈絝?
陸離根本不理她,淡淡點頭道:“有勞薛管事。”又側首對謝安瀾介紹道:“這位是流雲會西江分會的管事,薛印。”
“薛先生。”謝安瀾含笑點頭招呼道。
饒是薛印見過的世麵不少,也被這樣的容光豔色晃得眼花了一下,連忙擺手笑道:“我老薛是個粗人,陸夫人叫我老薛就是了。”
謝安瀾淡淡一笑,沒有話。
船工上來稟告道:“管事,要開船了。”
薛印點頭,對兩人笑道:“兩位請先進船艙裏休息,咱們就要動身了。”
“有勞。”
進了船艙,陸英留在外麵守著門口。謝安瀾悠閑地打量著眼前顯然很費心裝點了一番的船艙問道:“這流雲會又是什麼鬼啊?”
陸離坐下來,道:“流雲會不是什麼鬼,是東陵名列前三的商戶組織,整個陵江都是他們的勢力。”
謝安瀾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那不就大概類似於漕幫之類的存在麼?或許還要更大一點?
“流雲會的人這麼大方?”謝安瀾有些不信。
陸離抬眼看她,給了她一個冷笑,“你覺得可能麼?”
“那你是怎麼忽悠人家的?”謝安瀾更加好奇了,能當上什麼分會主事的總不會是個傻子吧,陸四少是怎麼讓那位公子願意如此熱情的招呼陸離這個明顯沒什麼身家背景的讀書人的?而且看那薛印的態度,已經不是熱情可以相容了,簡直稱得上是殷勤。
陸離道:“我答應幫他對付流雲會的會首。”
“噗!”上好的普洱噴了一地,謝安瀾連連咳嗽還不忘舉起手來朝著陸離豎大拇指。
陸離挑眉看著她並不話,謝安瀾將茶杯放回桌上推得遠遠地,方才道:“真是厲害啊我的爺,四爺…請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書生?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得罪了金陵首富穆家的嫡女和公子?你記不記得陸家還有一群人把你當成眼中釘?所以到了京城你也別指望上雍陸家和你那位側妃嫡姐會對你友善。而現在,你又要準備去招惹那個什麼流雲會會首?”
謝安瀾一直覺得自己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但是現在她才知道跟陸四少比起來,自己簡直規矩的像是從女則女戒這些書裏麵摳下來的。人家這才叫隨心所欲,任意妄為,人家這才叫任性好麼。
“我記性不差。”陸離道。
“所以?”謝安瀾挑眉,你記性不差,那肯定就是你腦子有病。難道其實穿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老人家才是yy升級流的男主角?我是準備要被炮灰的糟糠?當然,你老是重生的。所以…到底誰才是豬腳?這是個問題。
或許是因為船上無聊,陸離難得有興致跟人詳細解釋。
靠著椅子平靜地看著眼前坐沒坐相的女人,陸離開口道:“昨晚我被流雲會的人堵了,不答應他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是穆翌和穆憐下的手。”
“咦?原來那兩個家夥還會買凶殺人啊?”謝安瀾挑眉,“所以我早就跟你過了,身手不行就別在外麵到處晃。這個世界很危險啊,少年。”
陸離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跟身手無關,跟勢力有關。我手裏沒人,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謝安瀾托著下巴點頭,好吧,有的人信奉身手有的人信奉腦子。她是前者,陸四少顯然是後者。
“所以,你是被迫的?”謝安瀾挑眉看著陸離,就差在臉上寫上大大的不信兩個字兒了。
陸離微微搖頭,“機緣巧合,順勢而為。”
“我就知道。”謝安瀾望著船艙頂上翻了個白眼。
拉著椅子坐到了陸離跟前,枕著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來,看,你是不是跟那個流雲會什麼會首有仇?”
陸離搖頭,“沒有。”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和人之間都是因為仇恨才對立的。若是如此,許多事情反而簡單了許多。謝安瀾驚訝,“所以,這次真的是你要去找人家麻煩?”
陸離平靜地側首望著她,良久方才輕聲道:“世上沒有永久的朋友。”
“……”所以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你的意思是心情好的話也可以把那位什麼公子賣給流雲會首嗎?你還記得現在正坐著人家的船麼?
坐船旅行其實是一件挺無聊的事情,雖然走過的兩岸有的地方風景不錯,雖然感覺比馬車平穩舒服一些。但是在船上待久了卻也無聊得很,因為他並不像馬車想停就可以停下的,她們帶的補寄充足,根本不需要沿途靠岸,於是船就一直在江麵上航行。
“哈哈!陸英,你家少爺都沒事兒,你這麼大塊頭居然暈船?!”甲板上,謝安瀾看著蹲在船頭一臉萎靡的陸英,忍不住放聲大笑。
陸英抬起頭,委屈地望著眼前笑得前俯後仰的女子。暈船也不是他願意的啊,從在上雍長大,除了來泉州他也從來沒有出過門。而且上次來泉州他也是走的陸路,誰知道竟然會暈船。
見他這副可憐巴巴地模樣,謝安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笑他了。側首看站在另一邊船舷邊上的薛印問道:“薛管事,你們長年在江上,可有什麼法子?”
薛印自然見過不少暈船的人,倒沒什麼奇怪地笑道:“船工們確實有些土方子,已經讓人去熬藥了,陸哥等等便是。”
陸英無精打采的道了聲多謝,繼續捂著自己翻騰的胃趴在船頭裝死。
看他這樣,謝安瀾也懶不再嘲笑他了,轉身走向坐在床位看書的陸離。別看陸四少生的弱弱,坐在甲板上翻書,身形卻是紋絲不動。連船在水中航行必有的起伏波動對他都沒有絲毫影響。
故意放輕了腳步走到陸離身後,還沒動作低著頭的陸離就淡淡開口問道:“有事?”
“無聊!”謝安瀾無趣地道。
“夫人好像經常覺得無聊。”陸離抬起頭來道。
謝安瀾聳聳肩,“因為真的很無聊啊。”這是個何等悲催的時代啊,謝安瀾自覺自己其實是個相當懶惰的人,平時也不喜歡折騰,休假的時候除了買買買更多的還是睡睡睡。但是在這個鬼地方,三不作妖就覺得渾身難受啊。
陸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謝安瀾大怒,從身後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趴到了他背上,“我!我很無聊啊!”
陸離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撞得險些撲下地去,連忙穩住了身形,沒好氣地道:“謝安瀾!”
“嗚嗚,夫君,人家很無聊嘛。”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謝安瀾嚶嚶道。
陸離歎了口氣,抬手拍拍她的腦袋道,“別鬧,明就下船。”
“咦?”謝安瀾立刻抬起頭來,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我們才啟程兩啊。”安明府應該沒那麼快到吧?
陸離道:“在嘉州暫停一下,我答應幫雲慕青辦事。”
謝安瀾來了興致,放開了陸離走到他跟前直接坐在了船舷上,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陸離一隻手輕撫著手中的書冊,淡淡道:“前任流雲會首過世之後,雲慕青就被蘇夢寒發配到西江來了。距離西江最近的嘉州分會的主事者一直跟雲家不對付。這一年經常暗中刁難雲家的生意,意圖暗中蠶食雲家和西江分會。”
謝安瀾一隻手撐著下巴,“那個…蘇夢寒不知道麼?”
陸離唇邊勾起一抹淡笑,“蘇夢寒與上雍穆家大公子並稱東陵商界雙璧,你他知不知道?”
謝安瀾打了個響指,道:“所以,其實是蘇夢寒想要吞並整個流雲會,這個嘉州分會的主事隻是他手中的棋子?”
陸離微微點頭,“原本…流雲會是有機會超越穆家的,但是穆家是一個整體,流雲會卻是很多家商戶組成的一個聯盟。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同心協力,等到流雲會的實力漸強,就難免會有人生出一些別的心思了。所以,流雲會最近十年幾乎都是踏步不前,蘇家原本是流雲會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但是自從蘇夢寒上位之後,蘇家實力就一日千裏,是個很有野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