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二踢腳(一更)(1 / 3)

年三十晚上,謝安瀾很有興致的拉著全家人一起守歲。當然,這個全家人其實也隻有陸離,西西,芸蘿,謝嘯月和她自己而已。今晚整個上雍都城燈火輝煌,就是坐在後院往遠處看去也不同於往日隻有一片黑暗。遠處的空都透著光亮,陸宅裏同樣也不免俗的點亮了所有的燈籠,張燈結彩即便是人少一些也有了幾分過年的味道。

“芸蘿布置得很不錯。”謝安瀾讚道。

芸蘿臉紅撲撲的,被少夫人誇獎了她自然很是高興,“少夫人喜歡就好,奴婢專門問了許多府裏家是上雍的人呢,都是照著京城的人喜歡的樣式布置的。”

“很好。”謝安瀾笑道。

西西穿著一件厚實的大紅色披風坐在謝安瀾腿邊的板凳上,謝嘯月就趴在他腳邊,一人一狼看上去格外的和諧。隻是不知道是誰往謝嘯月脖子上綁了一條打成蝴蝶結的金紅絲帶,原本就還不夠威武霸氣的狼頓時更多了幾分軟萌。謝嘯月似乎也對此頗有不滿,趴在地上時不時用爪子和嘴去抓那蝴蝶結。

陸離坐在一邊神色緩和地看著她們笑。跟前的矮桌上擺放著一些點心和酒水。陸離斜靠著椅子,並不如若往常一般總是坐的筆直,手裏端著酒卻也沒有喝,隻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一邊看著眼前的人。

院子的一角有一株玉蘭,此時還未到花期,枝頭隻能見到點點剛剛生出的花苞。但是院中卻又淡淡的梅香。芸蘿雖然看似跳脫,許多事情上卻也極為細心,還特意從外麵買了不少梅花回來插瓶做妝點。

謝安瀾跟芸蘿完話,回頭就看到陸離正靠著椅背偏著頭望著自己,目光似乎不及往日的清明鋒利,倒像是有幾分柔軟和茫然的味道。

難道是晚上喝多了?想起上次某人喝醉了的事情,謝安瀾就覺得有點頭大。這貨清醒的時候和喝醉的時候簡直就是雙重人格嘛。

探過身去,伸手拿過他手裏的酒杯。對上陸離詫異地眼神,謝安瀾道:“不能喝就少喝點,這裏又沒有人逼著你喝。”

陸離想我沒喝醉,但是看看謝安瀾不知道為什麼又將話咽了回去。任由謝安瀾將自己的酒杯放到了一邊。

“芸蘿,給四少爺端杯茶來。”

“是,少夫人。”芸蘿笑著走到一邊的火爐邊倒茶。

芸蘿考慮周到,晚上守歲肯定會冷,就事先準備了火爐,不過陸家兩位主子都是不怕凍的人,基本上沒有用到的時候。即便是用的上等的銀絲炭,謝安瀾也嫌火氣熏得人不舒服。既然不冷,就索性挪到一邊去燒水吧,也省得要喝個茶還要跑到廚房去取水。有人覺得冷還能就近取暖。

懶懶地生了個懶腰,謝安瀾摸摸西西的腦袋道:“西西,時間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睡覺?”

西西眨巴著大眼睛搖了搖頭,“西西也要守歲。”姐姐明明要給西西禮物的啊。西西心中有點的委屈。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這樣啊,那就起來動一動免得打瞌睡。芸蘿,我們不是買了爆竹回來麼?你要不要陪西西一起玩兒?”

芸蘿叫著好,但是膽子的丫頭和同樣膽子的鬼頭根本不敢自己動手。最後還是謝安瀾親自動手手把手的教導她們,兩人才高興的點起了爆竹。院裏時不時響起爆竹碰碰的聲音。

這個時代的焰火其實沒什麼看頭,即便是皇室的也是一樣。古人形容的火樹銀花不夜,其實也遠沒有現代人看著現代設備甚至連燃放都是現代係統控製燃放出的焰火所想象的輝煌燦爛。不過對於這個時代一入夜基本上就是一片漆黑的人們來,已經足夠絢爛。

點了幾個,謝安瀾覺得有些無趣。招呼了芸蘿和西西兩個將剩下的爆竹都收集過來,自己蹲在地上動手拆卸。芸蘿和西西自然幫不上忙,隻是蹲在一邊托著下巴看著。剛剛被爆竹嚇得嗚嗚直叫的謝嘯月也好奇的湊了過來,蹲坐在西西身邊。

陸離看著蹲成一團的三人一狼,挑了挑眉眼底也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無論前世今生,陸離其實都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平淡而溫暖的節日。前世他平庸的時候陸家自然沒有人將他看在眼裏,落魄了之後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就更不用想過年了。等到理王漸漸上位,奉承他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但是彼時的陸離心冷如鐵也早已經不是一點奉承和恭維能夠打動的了。

謝安瀾手法熟練的將爆竹裏的火藥拆解出來,然後重新組裝包裹,裝上引線。

這鬼地方弄不出來她心愛的武器,總不至自己做個爆竹玩兒還能有問題吧?

氣定神閑的將最後一個引線裝入爆竹,謝安瀾站起身來拍拍手道:“好了。”

“少夫人好厲害!”芸蘿崇拜地望著謝安瀾,少夫人不僅會調製胭脂竟然還會做爆竹。

謝安瀾謙遜地拍拍她的腦袋,“意思。”

陸離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的美麗女子,方才在她蹲在地上做爆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謝安瀾。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這本該是大家閨秀絕對不會出現在的動作,也是陸離這樣的人深惡痛絕的動作,不過這些日子下來陸離覺得無論謝安瀾做出什麼動作他都不會感到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