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沈院裏,陸家六少夫人托著一個有些分量的盒子走進了書房,陸家六少陸潤正懶洋洋地坐在書案後麵手裏拿著一根簽子逗弄籠中雪白的鳥兒。≈ap;≈ap;≈ap;{}{}{}{}看到妻子進來才抬了一下眼皮,晃悠悠地道:“什麼事兒?”
六少夫人將紫檀木盒放到他跟前打開,陸潤挑眉,“什麼意思?”陸潤喜好享受,享受自然是需要花錢的。不過他身為陸家三房的嫡子,雖然不缺錢花但是也沒有多富餘,他這個妻子一向將自己的私房錢看得緊緊地,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大方的拿著這麼多錢來送給他的人。六少夫人道:“泉州陸家送來的。”
“陸聞?”陸潤問道。
“是陸聞的夫人。”六少夫人道。
陸潤挑眉笑道:“這個陸林氏也是奇怪了啊,她兒子跟陸淵走得近,她倒是巴巴地往咱們這兒送了兩三次東西了。”
六少夫人輕哼一聲道:“這不是陸家大公子滴水不進麼。咱們那位大堂嫂也從來不收別人的東西。”
陸潤抬手將眼前的紫檀木盒一扣,道:“罷,她有什麼事?”
六少夫人道:“是為了她家那個庶子,叫陸離的。六爺可記得?”
陸潤輕哼一聲坐起身來,“能不記得麼?會試第四,今科最年輕的貢士啊。”
六少夫人笑道:“事情也不難,陸林氏的意思是,不想讓這個陸離參加殿試。”
“不難?”陸潤似笑非笑地看向六少夫人道:“陸少雍可是如今京城裏最聲名顯赫的少年英才,多少人盯著呢。你看吧,就是咱們那位大伯隻怕還想要拉攏他幾分呢。這樣的人,想要悄無聲息地阻止他參加會試,你還不難?別的不,若是被陸淵那邊抓住了這個把柄,你猜會怎麼樣?”
“這…”六少夫人有些擔心地道:“我是不是不該收?要不…我退回去吧?”
陸潤不以為然,“收都收了,退什麼退?嗯…你從裏麵挑幾件看著不錯的,讓人送去給陸離。就…本少爺預祝他殿試順利。”
六少夫人一臉不解地看著丈夫,“您都將人給得罪了,現在送禮有用麼?”他們陸家第一個得罪陸離的可不是陸淵,而正是六少爺陸潤。
陸潤淡定地道:“得罪了怎麼了?得罪了就不能送禮了?哦,就…這是陸林氏送來的,你看著不錯就選了幾件送給陸離的夫人。”
雖然不太明白丈夫這是鬧得哪一出,六少夫人還是隻得點點頭應了,“好吧,我回頭就吩咐人去準備。不過,陸林氏那裏該如何交代?”陸潤嗤笑一聲道:“交代什麼?難道她還敢上門來要不成?真當本公子是見錢眼開的白癡麼?現在找陸離麻煩與我有什麼好處?被一個庶子壓了一頭,難堪的可不隻是本公子一人。還是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比起陸離,陸淵才是他的對手和敵人。雖然陸潤不覺得他會跟陸離變成朋友,但是互相利用一下的盟友還是可以的。
看著放在眼前寶光璀璨的飾品,謝安瀾不解地看向陸離,“陸家老六這是什麼意思?”
陸離把玩著茶杯,淡淡道:“沒什麼,收下便是。他隻是想告訴我,他沒有和我作對的意思。還有就是夫人打算想要對付我。”
謝安瀾撐著下巴,“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因為我之前拒絕了陸淵,讓他覺得我們可以是用一條船上的人吧。”陸離渾不在意地道:“我確實也不能將陸家的人都得罪了,不是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謝安瀾道:“這樣啊,你不覺得比起陸潤,陸淵還比較像好人麼?”
陸離唇邊微微勾了一下,“陸淵是不是偽君子我不知道,但是陸潤卻是個真人。比起偽君子,我寧願跟真人打交道。”謝安瀾聳聳肩,道:“好吧,你的也有道理。話回來,我覺得你嫡娘腦子出問題了,她居然會找陸六幫忙。”
陸離搖頭道:“她隻能找陸六幫忙,陸淵是不會幫她坐這種事情的。在陸家,盯著陸淵的人太多,陸淵身為嫡長子不缺錢,不會為了那點好處去做這種惹人非議的事情。更何況,陸淵也沒看中陸暉到那個地步。”謝安瀾挑眉道:“難道陸淵就不會為了自己來找你麻煩麼?”
陸離淡淡一笑,道:“夫人不會這麼認為,外人都知道陸家大公子沉穩儒雅,心胸開闊。反倒是六公子,自視甚高,眼裏容不得沙子。如果有人看我不順眼,必然是六公子可能性更高一些,何況我們之前還有一點兒過節。”
謝安瀾低頭看看跟前鑲滿了寶石的首飾歎了口氣,心中有些隱約地為陸夫人感到同情了。遇到這麼一個隻拿錢不辦事的主,不自認倒黴還能怎麼樣?
果然,過了好些依然沒有聽到什麼消息傳來。就算有陸離的消息也是陸離又結交了那些青年才俊,陸離又拜訪了哪位當世大儒等等,聽得陸夫人越發的火冒三丈。在家中砸了不知道多少東西不,將隻拿錢不辦事的陸潤也罵了許多遍。
“夫人!不好了!”丫頭匆匆來稟告道。
陸夫人臉色陰沉,沒好氣地道:“什麼好不好!出什麼事了?”
丫頭道:“大少爺…大少爺喝醉了,還,還將大少夫人給打了!”
“什麼?!”陸夫人猛地站起身來,“去看看!”
倒不是陸夫人有多心疼這個兒媳婦,但是大少夫人娘家也是官宦之家,這次陸暉落榜,還有之前的事情就讓李家對陸暉有些不滿了。若是再傳出陸暉醉酒毆打妻子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妻子可不是別的什麼妾丫頭,可以隨便打就打的。
到了翰墨苑,才剛進門就問道一股濃濃的酒氣。陸夫人皺著眉走進去,大少夫人正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痛苦,淚流滿麵。陸暉懶洋洋的倚坐在一邊的軟榻上,滿身酒氣,一身狼藉。衣衫淩亂不,雙眼通紅眼神迷離,顯然就還宿醉未醒。這麼多年,陸夫人從未見過兒子如此狼狽的模樣。也顧不得過問大少夫人,連忙走上前去關切的道:“暉兒,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