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睿王之意(1 / 3)

聽到季騫被押解出城的消息之後,謝安瀾也不敢耽擱立刻也跟著出了城。昭平帝派來的欽差並不少,顯然對於季騫這樣一個手握重兵的將領,即便是想要處置也還是需要心謹慎的。但是這份心,看在季騫的心中卻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心寒。

季騫坐在路邊的樹林下,抬頭望著上方從林蔭見透過的陽光出神。今一早他就被秘密的押解出城,卻連自己的妻子女兒都沒有見上一麵。季騫並不是十分擔心自己的妻女,他已經束手就擒,上雍皇城中還有父母和幾個子女,陛下就算是想要人質威脅他,也已經足夠了。自然看不上幾個女眷。他也相信,吳應之不會為難留在洛西的妻子和女兒的。隻是…這一次回京,是凶是吉卻是難料了。若是最後結果果然不如人意,那麼…想起臨走時叮囑妻子的話,季騫在心中歎了口氣,到時候也隻能看她們的運氣了。

欽差中領頭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季騫。

季騫淡淡道:“要啟程了麼?”

“啟程?”那人聲音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季騫微微蹙眉,多年領兵的直覺讓他飛快地一個翻身。身邊劍光一閃,那中年男子果然一劍劈空了。

季騫臉色微變,扶著身邊的樹幹站起身來道:“陛下就算要我的命,也該賜下鴆酒才對。這般突然偷襲,未免落了下乘。”

那人笑道:“陛下?季將軍誤會了,陛下還沒有問清楚,怎麼會急著要了季將軍的命呢?畢竟…就算不在乎季將軍,也要顧念季老將軍為朝廷戎馬一生的功勞。”

季騫眼眸微閃,“百裏修。”

那人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淡淡道:“原本我也不想這麼麻煩,不過…季將軍從出城之後就再也不肯吃東西喝水,難道不是好怕我們給你下藥麼?既然如此,便是在下端出了陛下,季將軍又肯乖乖地就範麼?”

季騫神色微冷,那人笑道:“季將軍,你又何必掙紮?我也不怕告訴你,就算是你回到京城也是死路一條。陛下斷然不會聽你什麼的。隻是百裏大人並不喜歡有人在陛下身邊三道四,所以才讓我們提前解決你罷了。你安分的受死,還能保住整個季家。”

“百裏修!他不得好死!”季騫厲聲道。

那人笑道:“這麼罵公子的人多了,可惜…這麼多年公子還是好好地活著。倒是那些罵人的人,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季騫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自然不可能甘心就死。隻是那人也並不是孤身一人,季騫剛跟他動起手來,旁邊的人就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就算是季騫真的擊敗了那人,還有更多的人等著他,根本無濟於事。隻是季騫既然是武將,就斷然不甘心就這麼坐以待斃,即便是知道必死也還是要多拉上幾個人做墊背的。

一場一對多的血戰就在偏僻的樹林中展開了。

謝安瀾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上,茂密的樹葉遮住了她纖細的身形。她卻可以透過樹葉查看外麵的情形。

“季騫雖然名氣一般,不過身手倒是不弱。”謝安瀾挑眉道。

旁邊的樹幹上站著一個黑衣男子,在她們身後不遠處,同樣站著不少人。隻是他們都悄無聲息地關注著不遠處的血戰,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武功雖然隻能稱二流中等,血性倒是令人佩服。”站的離謝安瀾最近的男子沉聲道。其實在武將之中,季騫的伸手算得上是不錯得了。隻是比不上他們這些專門訓練出來的親衛罷了。將軍在戰場上最大的用處也也不是以一敵十,而是運籌帷幄和支撐整支兵馬不動搖的意誌。這方麵來,季騫做得確實不錯,也難怪王爺特意派公子來相救了。

謝安瀾站起身來,立在主幹上居高臨下拍了拍手道:“動手吧,晚了季騫別給拖死了。”

“是!”

季騫被一群武功完全不弱於自己的人圍攻,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在身上又多了兩道傷痕之後他已經有些絕望了。鋒利的再一次提刀當初了朝著自己看來的長劍,兵器撞擊震動的力道讓他的戶口隱隱發麻,險些就將手中的刀脫手了。那人見狀,冷笑一聲再一次揮劍砍了下來。季騫悶哼一聲再一次奮力擋去,身後卻又兩把刀同時朝他揮了過來。

季騫突然有些灰心,這一生…就這麼完了?

出身將門,少年時雄心壯誌,中年後碌碌無為。現在一切終於要結束了麼。

但是…他不甘心啊。

嗖地一聲勁風破空而至。原本應該砍傷季騫後背地兩把刀遲遲沒有到來。季騫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條銀鞭已經纏住了看向自己的長劍,將之拖到了一邊。舉劍要砍季騫的男子身手矯捷的越開,手腕一抖展開了纏住自己長劍的銀鞭厲聲道:“什麼人?!”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殺人滅口這種事情,是不是晚上做比較好?還是各位如此的迫不及待,才剛出了洛西不到三十裏就動手了?”

季騫慢側首看過去,對麵不遠處的屬下站在一個白衣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眉目清秀,眼眸帶笑,唇邊帶著的卻是絕對的嘲諷。在她身邊,零星的散落著七八個穿著黑衣的青年男子。其中兩個正將染血的劍慢慢插回劍鞘之中。

“你是什麼人?!”

謝安瀾偏著頭,隨手將銀鞭收起來。反手抽出一把古樸優雅的劍來。

對方眼神卻是一顫,沉聲道:“照影劍!你是…謝無衣!”

謝安瀾拱手笑道:“是啊,既然知道了。這個人睿王府保了。各位請吧。”

對方卻並不如此給麵子,冷哼一聲直接提前殺了過來。

謝安瀾身形一閃,避開了對方突如其來的一劍。前些日子的辛苦,也不是全無收獲的。若是從前,這一劍她固然也能避開,卻萬不可能做到如此的輕描淡寫。

謝安瀾歎氣,“看來師父他老人家的名頭也不太好用啊。”手裏卻絲毫沒有停歇,一聲輕響照影出竅朝著對自己刺來的長劍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