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淡淡一笑,舉起茶杯與他對飲了。
放下茶杯,謝安瀾方才看著宇文純正色道:“不知道三皇子對如今胤安的局勢有何高見?”聞言,宇文純臉色微沉,良久之後才緩緩道:“胤安……如今的局勢如何,不是我那位攝政王叔應該操心的事情麼?”
謝安瀾微微蹙眉,眼底略過了一絲不悅。漫聲道:“原來,在三皇子心中,胤安隻有掌握在您和您的父皇手中,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麼?”
宇文純挑眉道:“難道不應該麼?”
謝安瀾道:“若是三皇子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我想如果有一胤安的百姓拋棄了你們真心的奉宇文策為主,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宇文純臉色微變,冷聲道:“陸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謝安瀾淡淡道:“聖人雲: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話不知道三皇子做何解?”
聽了謝安瀾的話,宇文純臉上的神色扭曲了一下,開始變幻莫測起來。顯然,謝安瀾的話他並沒有想過。並非不知,而是從未入心。他從懂事開始,知道的就是攝政王叔掌控朝堂,將父皇當成傀儡。如果不能奪回落在宇文策手中的權力的話,別是未來的胤安帝,他連這個三皇子也不知道能當到幾時。
所以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與宇文策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上,別的就算是先生教過他又哪裏有時間去考慮?更何況,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對皇室來這從來就是不是什麼讓人覺得舒服的話。
“你懂什麼!”宇文純忍不住怒道,隻是他身體是真的不好,隻是一時氣急竟然也有些喘不過氣來。撫著心口喘息不止。謝安瀾搖搖頭,輕聲道:“抱歉,我確實不太懂。隻是,看到如今胤安三麵對敵,將士戰死沙場,百姓流離失所,不知道三皇子是怎麼想的?”
宇文純沉默不語。
謝安瀾也不勉強,隻是對宇文純點了點頭,伸手將茶杯放在桌上道了聲“告辭”,便轉身走了出去。宇文純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守在外麵的人見狀,也幹脆的放行了。聽這位陸夫人武功高強,尋常高手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若是真的起了衝突,無論最後是輸是贏,對他們來都沒有好處。
宇文純手中漫不經心的摸索著茶杯,腦海中卻不停的回蕩著謝娜瀾的那句話——“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後悔當回暗中與西戎人聯絡對付宇文策麼?宇文純不知道。但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選擇的話,他隻怕依然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但是如今落到這般地步,他真的不後悔麼?
擺脫了宇文純一行人,後麵果然沒有了追兵。謝安瀾一路無憂地到了隱藏著一眾親衛軍的莊子後麵的山中。
這種山山下的莊子一樣,早就已經是有主之地,尋常也不會有人到這裏來。因此回到京城之後眾人就在山中地形合適的地方紮下了營地。隻是到底都是軍人出身,如今他們一行不過幾百人,卻被這麼悄無聲息地安排在這裏,沒有任務也沒有人理會,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不過幸好,這一個多月他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知道自己如今的頭領並不是普通人。假以時日,他們不定會成為比親衛軍還要厲害的精兵。
此時地營地裏,武校尉正百無聊賴的蹲在營地邊上一邊拔草一邊對身邊的人嘟噥道:“也不知道公子讓咱們呆在這裏是為了什麼?還是言井那子聰明,剛訓練完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蹲在他身邊的人道:“言井本來就是半路上來的,誰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呢?”
武校尉斜了他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的樊校尉忍不住笑道:“我倒是覺得他的沒錯,言井那一身的武功,你覺得像是一個普通人麼?”普通士兵是什麼樣子的,他們這些人怎麼會不知道?就算有幾個是帶著武藝投軍的,也跟言井那樣一看就是有高手教導的截然不同。那一招一式,看著就像是世家子弟。
武校尉不悅地站起身來道:“姓樊的,言井是本大爺罩著的,早就知道你看他不順眼了。不就是嫉妒人家長的比你好看,武功還比你高麼?”
樊校尉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隨便你怎麼想。”
武校尉擼起袖子道:“怎麼樣?想幹架不成?來啊!誰不敢誰是慫貨!”
“誰要打架啊?”清越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眾人連忙回頭果然看到謝安瀾一身白衣男裝正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著他們。武校尉連忙放下了袖子,訕訕地道:“公子,你……你怎麼來了?”
謝安瀾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道:“我不來,等你跟人打翻?這才幾不見,就這麼毛躁,還想要在讓朱顏好好調教你們一番是不是?”聽了謝安瀾的話,武校尉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將頭搖的猶如撥浪鼓一般,道:“不要不要!公子我錯了,不是……是末將錯了,末將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