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寶寶出生那開始,睿王府幾乎每都是賓客盈門的場麵。剛開始大都還隻是單純的慶賀,但是漸漸地安德郡主就覺得有些不對了。這些朝中的命婦慶賀就慶賀吧,三兩頭上門來送禮睿王府也沒有將客人趕出去的道理,都是以禮相待著便是。但是每一次上門都帶著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姑阿娘是幾個意思?
不是睿王府不歡迎姑娘,隻是慶賀世子妃生女,總還是帶兒媳婦比帶閨女孫女要合適一些吧?看看眼下這堂中坐著的,統共不過才五六位貴婦,就帶著將近十個姑娘了。早前她想要給穆大公子相看媳婦還沒這麼殷勤呢。
安德郡主不反對兒子納妾,但是那必須是兒子媳婦自己願意的情況下。身為女人,她心裏明白做女人的苦。也沒有將自己曾經受過的苦轉嫁給兒媳婦的想法,自己兒媳婦又不是不能生,看看這次瀾瀾生下孫女多輕鬆多健康?所以,對於這些到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閨秀們,安德郡主並不怎麼熱情,甚至將她們從自己為別人做媒挑選的人選名單中去除了。既然想進睿王府做妾,想必是對別的正妻之位不太感興趣了。
座下的幾位命婦也有些為難,這都好幾安德郡主對她們的暗示完全無視,就像是真的聽不懂一般。讓人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安德郡主離開京城太久已經聽不明白權貴間的委婉表達了還是真的故意想要無視她們。若是後者,也不過去啊。再寬厚的婆婆,在兒媳婦懷孕期間擔心孕婦心情不好或許會攔著兒子納妾的事情。但是如今孩子都生下來了,還是個女孩兒,安德郡主不是應該開始為兒子相看側室了嗎?
要知道,雖然陸離現在才剛剛二十在官場中絕對算得上年輕。但是若論做爹的年紀,陸離卻也算不得太了。
一個頭發花白,看起來已經年過花甲衣著華麗的老婦人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郡主,你看我這丫頭如何?”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神色都有些變了。有人心中暗暗懊悔沒有先一步開口,有人則是在心中幸災樂禍,若是被郡主給拒絕了,這臉可就丟大了。安德郡主看了看站在那老婦身邊的少女,穿著一身翠綠色衣衫,身形苗條纖細,眉目婉約,柔情似水。確實是個難得的俏佳人。可惜安德郡主年輕時候就是個絕色美人兒,如今睿王府裏的美人兒也不少。不謝安瀾這個上雍第一美人兒,朱顏的嫵媚,寧疏的清麗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葉無情雖然容貌略遜一籌,但是如今臉上的傷已經完全不明顯了,略施薄粉,那一身清冷的氣質也著實引人注意。無論是哪一個,都比眼前這個少女要出眾得多。
不過客人的麵子還是要給一點的,安德郡主點頭微笑道:“安國公夫人的孫女,自然是個俏佳人。老夫人真是好福氣。”
那少女嬌羞地上前,“袖兒謝郡主謬讚。”
安德郡主微微點頭,但笑不語。
安國公夫人拉著自己的孫女往前推了推,道:“郡主既然覺得看過眼,不如讓這丫頭留在世子妃跟前侍候可好?”聞言,大廳裏的眾人再一次驚愕了。雖然大家都是懷著差不多的想法的,但是這也太直接了。
不過看看那滿頭花白的安國公夫人,心中又有了幾分了然。
安國公府雖然號稱國公府,但實際上是因為安國公夫人還活著罷了。事實上如今安國公府做主的是老夫人的長孫,成安伯而已。一旦安國公夫人死了,安國公府立馬直降兩級。而更重要的,成安伯本身也不是個有能力,除了身上的爵位,在朝堂上連個實職都沒有。如今的安國公府其實就是靠著祖業和哪一點俸祿過日子罷了。等到安國公夫人不在了必定一落千丈。也就難怪,安國公夫人如此著急了。
更何況,這位叫袖兒的姑娘雖然是安國公夫人的孫女,但是卻隻是二房的一個庶女。原本還輪不到她來,不過她的相貌是安國公府最出色的的,這才得到了這個機會。
安德郡主臉上原本淺淺的笑容越發淺淡了,聲音卻更加親切柔和,“這麼漂亮的姑娘,我哪兒舍得讓她去做侍候人的事兒啊。我們家瀾瀾啊,可頑皮了,要是累著了袖兒姑娘,我如何好跟國公夫人交代?”
“母親,您又我壞話。”謝安瀾清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眾人連忙側首望去,果然看到穿著一襲淺紫色依然的美麗女子漫步走了進來。安德郡主看著她,“還要我誇你聽話不成?誰家剛生了孩子不是要乖乖在房裏躺著。這才幾你就跑出來了?”
謝安瀾走到安德郡主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撒嬌,“孫先生和林大夫都了呀,我身體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