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楚凰緩緩的輕扯著嗓子回答,麵容如古井般沉靜,“最多、不、過、受、些、羞辱。”
前世,她來到臻國,除了臻皇死的那一刻,她在這臻國是一麵都沒見過臻皇的。
她到臻國的第一天臻皇本該覲見,可最後的結果卻是讓她在宮殿門口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作為戰敗國的皇子,卻根本沒有質疑的權利。
麵對明天即將要受到的羞辱,她竟表現得如此鎮定,當真是半點氣性都未曾在臉上顯露。青離頓時從楚凰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安心,明日縱使臻皇再如何羞辱,隻要‘殿下’不怕,他又何懼?
“殿下,那您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啟程。”青離沉凝片刻,神色已恢複自然。
“不,”楚凰搖了搖頭,再度輕扯了嘴角,沙啞的嗓調如含一口濁水在喉嚨,“今、夜、觀、星、象,寅時便會、狂風、大作,而後、傾、盆暴、雨。”
聽言,青離才恢複的神色再度肅然起來。
作為楚凰長公主的貼身護衛,他對她的情況十分了解,長公主通曉天文、下知地理、音律謂佳,是當之無愧的才女。
是以,她說的,他都信。
“通、知、史大人,讓、他、做好、準備。”楚凰沒有理會青離變換的神色,隻濁著聲繼續道。
“什麼?”青離一震,啞然矢口的反駁:“縱是傾盆暴雨,也與我等無關,我等必會護好殿下。”
話落,楚凰朝著青離一睨,隻這一睨,青離便感覺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氣勢壓在他的心頭。
雉、臻兩國交戰,死傷無數,雉國在戰場上失去十幾萬的將士性命…青離有這等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若不是有前世的經曆,她斷然和青離一般的想法。
楚凰猛地站起身,清幽的眸已然沉了下來,竟一言不發的朝著帳篷外走去。
青離心下一急,眼看銀白色的清瘦背影從他的眼前略過,伸手便去攔住了她,聲音裏有著十分的不讚同,“殿下!”
“臻、不穩,於我、有、何、好?”楚凰微一抬頭,眼眸錚錚的看著青離。
事實證明,這件事於她隻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
這句話,讓伸手攔住她的青離緩緩的放下了手,目光複雜的凝著楚凰,“屬下這便去告訴史大人。”
直至青離離開,楚凰才綻出一個淺淡的蒼白笑容出來。她這次回來,就是與天博命的。
少頃,便有一人撩帳布而入,一抬頭便看到楚凰嘴角還未收起的淺笑,不由一怔。
這一路來,他從未見到殿下笑過。
未想,殿下的笑容竟這般…這般…的耀目,讓他根本無法移開眼。
“墨、歌,”楚凰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轉身朝著已鋪好的大床走去,而後待墨歌反應過來時,她的手中已經拿著一個黑木盒子,放到他的手中。
“衛、殿、下、處,”楚凰將身上的銀白色長袍穿好,“一、起。”
墨歌是楚凰的另一貼身護衛,看到楚凰的動作,眸中震驚不已。剛才青離才去史大人那處,轉眼殿下竟然他送了這黑盒子給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