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吳燁的家裏很窮,窮到連母親的醫藥費都給不起,所以母親在吳燁還很小的時候便已去世了。
吳燁家裏有爺爺奶奶,爸爸弟弟加上他五個人,而父親一人扛起了整個家庭。
雖說改革開放的春風讓許多老百姓富裕了起來,可惜,吳燁所在的那個農村卻沒受到多大的恩惠,該窮的依然沒有富裕起來的跡象。當然,本來也是窮人的那幾個人卻在窮人的基礎上富裕了起來。
吳燁所在的那個村子是附近幾個村子裏最窮的,而吳燁家便是那窮村子裏最窮的一戶人家。
有時候窮不止會惹來同情與幫助,還會惹來看不起與嘲諷。就像現在吳燁被格雷與瑞琪兒嘲諷一樣,人人都會說“有頭發誰願意做癩痢”這樣的話,可是又有誰能夠清楚的理解這句話呢?沒有人願意被人在背後議論嘲諷,隻是有些時候不是你說能夠改變便改變的。
無能為力依然存在在每個人的心裏。
吳燁的父親是一個泥水匠,就是幫人家蓋房子的那種,隻是村子裏的人都不願請吳燁的父親幫忙建房子,並不是吳燁的父親做的不好,隻是村裏麵的人的一些奇怪的心理。
所以吳燁的父親每天都要去外村做工,和水泥搬磚頭的,吳燁的父親都做過,為了家庭,有早上熬到晚上,周而複始。
吳燁的爺爺奶奶都是已到暮年的人了,可是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他們依然耕耘著那一畝三分的土地,是那種就算有塊豬肉都說要留給孫子吃的和藹老人。
經曆了許多,看慣了異色的眼光,吳燁從小就很懂事,學習努力,從來都不要家裏人擔心什麼。傷心的時候,吳燁也常常會躲在被子裏哭,心中發誓要讓所有看不起他們的人掉眼鏡,然後拉開被子便又笑了,那時候吳燁便學會了,眼淚是留給自己看的。
然而世間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與願為的,雖然人們常說努力了就會有結果,可是卻沒人會說後半句,可是果實也可能是苦澀的。
沒有人會知道其實吳燁小時候的願望是希望在一個安靜的地方耕兩畝地,過點平淡的生活,盡管也許會很清苦。所以大概在吳燁很小的時候,便有些預示,預示著吳燁其實並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子。
小學初中倒是給吳燁捱過來了,然而到了高中大學,吳燁慢慢開始覺的有些力不從心了,就算再努力也不及人家半學半玩的成績好。
困苦是會循環的,而痛苦詛喪也是會疊加的,一直努力讀書,隻為了讓家裏人可以在村子裏麵抬起頭,可是吳燁卻讓這個夢想越走越遠。
也許夢想本來就不可觸摸的吧。
被打擊的毫無鬥誌的吳燁開始有點自暴自棄了,大學期間,抽煙喝酒泡妞,好的沒學到,壞的倒是一個不落。
隻是家裏的人卻不因吳燁頻繁的要錢而起疑心,反而還吩咐吳燁,不要餓到自己了,隻要好好讀書,錢的事情不要擔心。
而往往這個時候,吳燁便會覺得自己禽獸不如。困苦愈加疊加,墮落愈加沉淪。
而不等吳燁改過自身,瑞琪兒便將他召喚來到了異世界,甚至不容吳燁向他的家人說一聲,我愛你。
因為被家裏人愛著,所以便愛著家裏人,因為在家裏人的愛中長大,所以在吳燁的眼中,他是最受不了那些將兒女生出來而又拋棄了的人,而也最感動那些為父母,為兒女做出傻事的人。
所以當小女孩擋在母親麵前的時候,吳燁被觸動了,那伸張的雙手是守護的翅膀,那抿緊的嘴巴是無言的堅持。
於是吳燁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這隻是吳燁想要堅守著心中的一份東西罷了,所以他想要救下小女孩,不管什麼樣的代價。
突然看見吳燁跳下馬背,本來想要策馬揚鞭的格雷不由皺了皺眉頭,向吳燁喝道:“你想要幹什麼?”
吳燁並沒有理會格雷的喝止,把格雷的喝問置若罔聞,而是徑直向小女孩那邊走去。
看見吳燁居然不理會自己,格雷當時便暴怒了,他算什麼東西?他當自己是什麼東西啊?居然敢無視我?
氣極了的格雷也隨著吳燁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瞬間便追到吳燁,一手揣住了吳燁的衣領,拉住吳燁,不讓吳燁再前進了,接著便怒道:“你沒聽見我喊你嗎?是聾了?還是欠揍?”
“我隻是想將那個小女孩救下來?”吳燁並沒有害怕,他眼睛直視格雷,認真的說道。
“救人?”格雷不屑的嗤笑,“就憑你?就憑你這樣的廢物還想救人!”
突然格雷的笑臉一斂,命令式的跟吳燁說道:“現在就給我回到馬背上去,馬上出發!”
“我說了,我要救那個小女孩!”皺了皺眉頭,吳燁堅定的說道,眼睛格雷相對而視,沒有絲毫的退讓。
看著吳燁堅定的樣子,格雷突然露出一個邪惡的笑意,淡淡的說道:“我偏不讓你救啊!”
聞言,吳燁心中惱極了,他一手便甩開了格雷扯住他衣領的手,怒聲道:“我說了,我要救那小女孩,無論如何都要救!”
被吳燁甩開,格雷心中憤怒中帶點詫異,那賤民居然敢甩開自己,膽子肥了?
當時格雷跳下馬背的時候,手中的馬鞭是沒有放在馬上的,而是拿在手中,於是惱怒的格雷拿鞭的手順勢一揮,“啪”的一聲脆響,吳燁的臉頰被打出了赤紅的瘀痕,甚至在瘀痕處滲出鮮血來了。
然而今次吳燁並沒有向以前那般大呼小叫,盡管臉頰熱辣辣的,痛入心扉,可是吳燁就像沒事一般,有點倔強的看著格雷,眼中露出一絲不屑。
總有些堅持,讓人至死方休。
吳燁的眼光讓格雷心火大盛,他一個賤民,他有什麼資格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啊?
格雷臉上已經有些猙獰的扭曲的,他一腳踹到吳燁的肚子上,踹到吳燁整個腰都曲起來了,“我也說了,你敢走過去半步,我就打斷你的四肢,讓馬馱你回國都!”
“嗬~”彎下腰的吳燁冷冷的笑了,他也是第一次堅定的抵抗格雷,沒想到心情會如此的舒爽,憤怒的吳燁拋開了一切,拋開了生死,拋開了恐懼,大聲的向格雷吼道:“來啊,打啊,你倒是試試能不能將我馱回去啊,還是馱著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