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麵一個女孩子走到了楚江之身邊遞上來一根木棒，見一條木棒出現了，楚江便拿住了。用這根木棒把那根高壓線一挑，便搭在斷線上去了，不與廠房相接觸了，這使廠子裏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容了。
楚江看著那個女孩，這個女孩不就是蘭嗎，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會遞給自己一根木棒，而且，在遞了木棒之後臉上綻放出如此美麗的笑容。看著這笑容，楚江心裏相當快樂，從此之後，縱使死掉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楚江下來了，管理笑了笑，又罵了一句他媽的，便走開了，沿著大街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夜了。
楚江又坐在熱烘烘的車間裏了，不住忙碌著，心裏相當之淒苦，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日是個盡頭，也擔心著不要再出什麼意外，再出什麼意外了，那麼管理又要自己去做什麼非人之事情。
這時，坐在流水線上，楚江又看見蘭不住在那兒對自己笑著了，見著這笑，楚江心裏當然快樂，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好坐在那兒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楚江在想，為什麼蘭會這樣對著自己笑呢。也許，蘭愛自己吧？卻又沒有證據，隻好那麼胡亂猜想罷了，不過，在那個流水線上有這樣一個猜想，也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吧。
邊這樣想著，在沒空的時候，楚江便走到蘭做事的地方去了，看著蘭不住地往鞋子上塞紙，心疼得恨。楚江知道，像她這樣的年紀的女孩子，本來應該呆在學校裏上課的，卻不知為什麼會站在蒼白燈光之下不住重複著一個動作，不住往鞋子裏塞碎紙。
看見楚江出現在自己麵前，蘭臉色不大好看了，似乎怕著楚江，以為楚江會欺負她，便不笑了。不僅不笑了，還憂鬱起來了，似乎楚江站在那兒是在占她的便宜什麼的。
在工廠外麵，有一家學校，這時，下夜自習了，不少女孩笑著走過蘭站著的那個地方，銀鈴般的笑聲在那個車間裏久久回蕩著，不知聽了這樣的笑聲，蘭心裏會是怎樣的感受呢。不知道。
這時，又一個與蘭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把頭探進來了，不住看著蘭，大聲地說著“漂亮”。聽見這樣的讚美之聲，蘭也不住笑著了，卻在笑了一陣子之後又什麼也不說了，低下了頭，又不住往鞋子裏塞碎紙片了。
又一個男孩子對著蘭吹了個口哨，便風一樣逝去了，不知逝於什麼地方了。
聽著口哨聲，蘭臉上又笑了一下，以為自己還不醜吧，不，不醜，而是漂亮的。她在心裏這樣評價著自己，可是，不醜的話，為什麼楚江在看了自己之後又為什麼沒撲上來把自己抱住呢？不僅沒有這樣做，楚江甚至還故意遠著自己，那這是什麼呢？蘭邊做著事情邊這樣想著，不過，隻有十七歲的她是不會想明白這些事情的，便在想了一會兒之後又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