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沿著大街不住地走著,沒有目的地走著,不知要走到什麼地方去,也不知會不會就這樣走進地獄了。他不管這麼多,不住地走著,走了半天,忽然來到一個漆黑的地方,看不見光,也不見一丁點兒顏色。
他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呢?楚江不知道。
這時,又一陣風刮來,吼叫著,把一株株大樹刮斷了,倒在地上,又一下子飛了起來,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矣。
月亮不見了。星星更不知在什麼地方。
在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長長而淒厲的狼嗥,之後,在那個地方便又什麼也沒有了,隻有風不住地苦苦地刮著,以及夾雜在風中不知為什麼會有的一陣陣哭聲。
天空這時射來了一條閃電,電光如此之鋒利,刀一樣砍在楚江之身上,頓時使之幾乎要倒在地上了。
“他媽的,這是個什麼地方啊?”楚江如是吼了一聲。但是,這樣的吼聲在這個地方就像沒有似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聽到,更不會有人回應了。
這時,楚江忽然發現腳下有個什麼東西,擋住了自己前進的路,便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子,看去之時,發現那根本就是個人,而且這個人似乎自己還有點認識,不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人,楚江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喂,老兄,這個地方太冷了,不能睡啊,得起來了。”楚江如是對那個躺地上的人叫了一聲。
可是,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根本就聽不見,或者說是不理會,依舊躺在地上不住地打著劓,聲音相當之大,吵得楚江幾乎都要對之大罵起來了。
“這個地方太冷了,老兄,起來呀!”楚江對那個躺地上的人說。
但是,那個躺地上的根本就沒有聽,或者是沒有聽到,依舊躺在那兒不住地打著劓,使楚江不禁生氣了,在其身上踢了一腳。
旁邊有很多人呆在那兒不住地看著,指指點點的,似乎對這樣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人們把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扛到這個地方來了,放在地上,便坐在一邊不住地吸起煙來了,全然不把那個躺在地的人放在眼裏了,這怎麼行呢?這使楚江相當之生氣,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是那麼無奈地看著,看那些人到底會對這個躺地上的人怎樣。
夜是相當黑的。
不太看得清那個躺地上的人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一定是楚江之熟人,不然的話,楚江不會對這個人有那麼深的印象。
“咦,這人不就是自己嗎?”楚江忽然明白了。
“如此說來,自己已死了?”楚江在心裏說。
恍恍惚惚地,楚江似乎想起來什麼了,好像覺得在某個夜裏自己跳下了樓,從十樓跳下來了,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但是,自己為什麼又會在這個地方呢?對此,楚江不明白了。
“難道自己成鬼了?”楚江如是想著。
“不,我不想做鬼!!”楚江尖叫著。
不過,對於他之吼聲,那些個站在其麵前的人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不僅不會放在眼裏,甚至似乎都沒有感覺到。
從那個人身邊又不住地發出劓聲來了,不過,這不是劓聲,也不會是什麼好的東西,這是條毒蛇正躺在楚江之屍體邊,張開著大口,準備接受上蒼對自己的恩賜。
“時候已到,把楚江之屍體扔進蛇之口中!”一位站在楚江屍體邊的人如此吼了一聲。那個人是老板,不知為什麼這時也出現了,站在那兒邊看著躺地上的楚江之屍體邊吸著煙,臉上,笑容可拘。
老板之話一說完,站在一邊的人們便七手八腳地忙起來了,欲在那個沒有月光的夜裏悄悄地把楚江送到蛇口中,再悄悄地回到那個廠子裏去了。
楚江之魂不住地在人群中找尋著蘭的影子,可是,在這個時候,卻不見她在什麼地方去了。
楚江之魂痛苦萬分地在天空飄著,不知要飄到什麼地方去,隻是那麼飄著。
他得找到蘭,而後與之說說話,問她為什麼會如此狠心,丟下他不管了?
飄了一會兒,楚江飄到一個陌生的村莊了,在這個村莊裏,河水不斷地流著,聲音是如此美,聞之,使楚江之魂不住地跳起舞來了。
在這個地方,月色卻是如是之美好,灑在開著花的桃樹上,又從桃樹上流下來,再悄悄地不知去了何處矣。
在這片桃樹下,一位可愛的少女坐在一塊青石上,望著天上的月,不住地長長地悵歎著,淚水不斷地灑下來了,又落入冰冷之泥土深處,再也不可能找尋矣。
那個坐在桃樹之下的少女便是蘭,隻是不知為什麼她會一個人坐在那株樹下,且不斷地流著淚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