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漢山這天又走進了那座大橋之下,睡在破敗的被子中,看著外麵下雨,一時不是滋味。
半夜。
漢山看見在這個城市裏的燈火如此輝煌,而自己卻一個人呆在那座大橋之下,這對於他來說真是有點不公平,卻又沒有什麼辦法。
漸漸地,他又什麼也看不到了,隻看見一個人走來了,此人手提著大刀,走到漢山身邊,二話不講,一刀下去,漢山便感到自己死了。
“啊!”漢山叫了一聲,睜開眼,一時又什麼也沒有看到,隻有風在那座大橋之下不住地吹著,發出淒慘之叫聲。
“我怎麼老是做夢呢?”漢山看著外麵的大雨,如此對自己說著。
在這夜半之時,他又想起了自己殺人的事了,一想起這事,便一時沒了勁,縱使是再努力也是沒用的了,自己已然成了一個殺人犯了,怎麼還可以去做大事呢?
漢山如此想著。
但是,一想起家鄉的親人,他又不斷地憂傷著了,不能眼看著親人就這樣生活在一片痛苦之中吧,卻又不能做些什麼,是啊,這時的他能為自己的親人做些什麼呢?
“我反正這樣了,還能做什麼呢,破罐子破摔唄。”漢山自言自語著。
可以,對於他之這樣的話,沒有一個人會聽,人們也不屑於聽他的話,似乎他之生活對於人們來說是不存在的。
“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做哦,但是,這時還能做嗎?”漢山看著夜色中的大雨,如此不堪地想著。
他還想去創辦一家企業,當大老板,之後,再去找個女人和自己過一輩子,這樣的一個夢,此時對他來說已變得如此奢侈。
“我還是不能這樣想,成了一個犯人了,還能做什麼呢,不要做這不切實際的夢了吧?”漢山在心裏對自己說著。
夜太冷了。
漢山無法入睡,便從破敗的床上爬起來了,想走出去看看這座城市,不然的話,以後對他來說就可能沒有機會看這座城市了。
在他之前方,此時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漸漸地走過來了,卻並沒有看到漢山,隻是不住地在這個夜色中流著淚水,而這樣的淚水對漢山來說已然是相當熟悉不過。
漢山呆在一片漆黑之中,看著那個少女站在那兒,默默著,淚水在淡淡的燈光之下不住地流著,掉落在地上,啪啪聲不絕於耳。
漢山不敢上前去與之說話,而是就這樣坐在一片漆黑之中不住地看著,似乎覺得這位少女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那是一位高大的少女,一頭紅色的頭發在這大雨之中看來不知為何竟然如此美,美得使人不敢看了,卻又不能不去看。這真是天底之下少有的一位少女,隻是不知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呆在這一片冷風中不住地哭泣呢?
對於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
少女在地上燒著紙,燒化的紙片在風中不住地飛舞著,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看來令人揪心啊。
雨在外麵下著,雨聲在這個夜裏聽來如此蒼涼,一度使人不忍心去聽了,卻又不能不聽。
紅發少女這時走進了那座大橋之下了,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著,邊哭泣邊燒著紙,之後又不斷地詛咒著,似乎對什麼人相當之厭惡,卻又不太敢說出來,至於怕著什麼,卻又是沒人能夠知道了。
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了一雙大手,這雙大手從雨中伸過來了,抓住了少女,之後,把少女不知拉到什麼地方去了。
夜,一度又如此寂靜,似乎在這個夜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漢山這時又隻剩下一個人了,坐在一個破敗的石頭上,看著這美的大雨。
天亮了。
漢山走出了那座大橋,一個人在這座城市中不住地走著。
不過,在沒有記起自己是個殺人犯時,他的心情還算不錯,但是一想起自己是個殺過人的人,便一時又相當之不是滋味了。
“我還是不要活了吧,如此活在這個世界上,時時擔心著被抓,被殺掉,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漢山如此想著。
他來到了海邊,看著大海,大海的美簡直不可想象,不用說看大海了,就是聞一聞這海風,對漢山來說就已經是太好了。
但是,他不僅可以聞這風,看這海,甚至還可以聽一個女人坐在自己身邊哼著小曲。
那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人,這位女人看著漢山,臉上掛著的笑容一度使漢山又忘記自己是個殺人犯了,也對之回報以笑容,不過,漢山自己清楚,自己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也不像個笑容。
看見漢山笑,那個女人這時撲上來了,在漢山臉上不住地吻著,麵對這一切,漢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接受吧,自己又明明是個壞人,不接受吧,這不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