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連廊的盡頭,顯得輕鬆而愉悅,他是完成了任務,但卻將難題留給了其他人。
“大人,您的決定實在是下得太倉促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脾氣秉性,也不知道對方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如果範迪塞爾親王真的有謀逆之心,到時候恐怕會牽連到我們。”約翰尼心思縝密,對亞雷做出的決定感到不妥。
剛才使者在場,這些話他是不能說的,不過也給亞雷使了好幾次眼神,可領主大人根本就沒有理會,現在木已成舟,他也隻能無奈的抱怨下。
“約翰尼閣下說的沒錯,您至少應該和我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吧?依我看那個範什麼親王肯定沒安好心,您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穆鎖也同時出言警告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領主大人好像越來越獨斷專行了。
亞雷聞言不禁搖頭失笑,屬下語氣中的怨氣十分明顯,但這並不影響自己的判斷,目光輕鬆略過眾人:“你們至於這麼杯弓蛇影麼?隻不過是去參加個宴會而已,又不是讓你們帶兵謀反,再說了,範迪塞爾親王雖然地位崇高,但我也不是能夠隨便抹除的小魚小蝦,更談不上什麼凶多吉少了。”
“可我依然感覺不妥,至少做這種兩麵三刀的事情會讓人起疑心,再說您不是剛剛與凱撒王結盟麼?難道是在欺騙對方麼?”蠍子深吸了一口氣,此刻也不知道領主大人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現如今王國形勢危急,最忌諱的就是牆頭草,別看今天兩頭吃香,估計明天就得人頭落地。
眾人的擔憂不無道理,亞雷坐在椅子上輕輕敲著桌麵,思考了片刻後無奈的回答:“可是如果我予以拒絕的話,恐怕會帶來更大的麻煩,我們現在的實力足以左右全局,根本不可能抽身事外,我答應了凱撒王就不會反悔,這點他心裏自然明白,這次前去赴宴是想弄清楚範迪塞爾親王的態度。”
範迪塞爾親王的態度?穆鎖等人聽到這話都有些不明所以,蠍子旋即疑惑的開口問道:“對方的態度不是很明確了麼,就是想趁著這次大亂從凱撒王手裏瓜分點利益,或者是……”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是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確,現在加裏曼丹王國大舉入侵,凱撒王自身難保,對方很可能會趁機作亂,奪取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亞雷聽到這不過腦子的話頓時有些無語,自己這些手下能打能殺,但是在權謀麵前全都是白癡:“哎!用你們那顆榆木腦袋仔細想想,如果是我死了,你們分家產的時候有外人橫叉一杠,你們會怎麼做?”
“這……大人,您怎麼會死呢?您這身體硬朗著呢,最少或三百歲。”蠍子聞言立刻正色的說道,最後還不忘舉手起誓:“即便真的出事了,反正我是肯定不會和別人爭的。”
他說著還瞟了穆鎖兩眼,那意思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幹啥?看我幹啥!我是那種奸佞小人麼?”穆鎖見狀立刻氣憤的吼了兩聲,對方明顯就是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亞雷聽到這話恨恨的咬了咬牙:“我說的是比喻!比喻!你們懂嗎?難道你們都盼著我死啊!”
“額!我們就是開玩笑而已!”這句話讓兩人尷尬萬分,最後他們無奈的慫了下肩膀,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不就是唇亡齒寒麼。”
亞雷:“……”
“也就是說範迪塞爾親王是要通過您與凱撒王和解,先一致對外了?”赫爾曼沉吟了片刻,腦子裏的那根弦終於波動了起來:“那他為什麼不幹脆找凱撒王呢?”
“你們還沒搞懂嗎?麵子!貴族最重要的麵子!”亞雷狠狠的在桌麵敲了兩下,最後卻無奈歎了口氣:“又是那該死的麵子,不過話說回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爭張臉麵麼。”
“可我還是感覺太草率了。”約翰尼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對於他的解釋並不是很滿意:“這都是您自己的猜測罷了,萬一對方就是想拉我們下水呢?到時候該怎麼應付?”
亞雷聞言再次深吸了口氣,語氣中包含著無力:“這的確是我的猜測,可是範迪塞爾親王掌握著西川上郡和灄口北郡的大片土地,手底下兵強馬壯,勢力強悍自然不用說,而且他還與迪莫因親王交好,那位殿下手裏更是有二十幾萬精銳,掌控著北嶺境郡和東河郡,勢力更甚,這兩人我們暫時都得罪不起,所以隻能虛與委蛇。”
王國總共七郡,兩人有四郡在手,南荒郡的權利被自己牢牢把控,所以說除了最為繁華富饒的中都郡與蘭河郡之外,國王手裏的實際權利並沒有多少,這也是對方瘋狂收攬權利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