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在屋子裏的女人們, 全都一臉木然, 裸露在外麵的身體上還帶著明顯的傷痕, 可以看出受了不少的教訓。她們見到雙腿殘疾的季塵埃被丟進來, 也沒有說話, 看了他一眼後, 便麻木的收回了目光。
季塵埃在屋子裏坐了會兒, 才小聲的開口問道:“你們都被抓進來多久了?”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後,其中一個長發女人才低聲道:“十幾天了,你是被家裏人賣過來的?”
季塵埃道:“不是, 我幫忙抓了個人販子,得罪了他們。”
那女人聞言歎了口氣,她道:“老實點吧, 不然全部人都要陪你挨餓。”
季塵埃見這個女人願意同他說話, 又問了一些人販子的情況。
原來,這些人有的是被熟人拐騙賣來的, 有的則像是同季塵埃一樣, 被人直接綁來的, 她們來這裏已經十幾天了,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逃跑, 然而都沒有成功。
隻要有人逃跑失敗, 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輕則一兩天沒飯吃,重則就是一頓毒打, 不過人販子都顧忌著這些貨物的品質, 出手並未太重。
可是即便如此,幾個女人和小孩還是迅速的虛弱了下來,她們一天也就能喝一碗粥加一點幹糧,維持最基本的生存,餓的時間久了,就更沒有力氣逃跑,於是到如今,都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
回答季塵埃問題的女人,是被她丈夫賣來的,她丈夫欠了賭債,卻拿她抵債,她也並非沒有想過逃跑,可失敗了一次,又被餓了好幾天之後便有些絕望了。
季塵埃看得出,這個屋子裏的女人們長相都不算差,那幾個鎖在牆角的小孩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也看的出是美人坯子,季塵埃想起人販子說的那些話,知道他自救的時間非常緊迫。
可兩腿殘疾的他,又能做些什麼呢,屋子裏的女人小孩,在看到季塵埃連行動都不能的時候,便未對他抱有任何的希望,她們都已經認命了。
周堯韞在季塵埃失蹤之後,很快就報了警,警察趕來現場後,查看了道路附近的錄像。他們發現了一輛沒有拍照的麵包車路過了季塵埃失蹤的那個公園,然後竄進了沒有監控的小路,再也不見了蹤影。
周堯韞在警局的時候,又遇到了上次季塵埃報警抓人販子時的那個警察,那警察也認出了周堯韞,詢問了情況之後,露出些許欲言又止的表情。
周堯韞對人的表情非常敏感,自然也看出了這警察有些想說的話,於是借著抽煙的機會,兩人聊了些在明麵上不太好說的問題。
那警察一邊抽煙一邊道:“我叫徐藝岱,你叫我徐哥吧。”
周堯韞也拿了根煙給自己點上,他到:“徐哥,我哥還找的到麼?”
那警察沉默了一會兒,才歎氣道:“小周,不是警察這邊不幫你,上次你們救的那個小女孩你們還記得吧?”
周堯韞點了點頭。
徐藝岱繼續道:“當時發現她的時候,她是個一個女人一起乞討的,你也知道,如果真的是頭目,肯定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周堯韞知道徐藝岱的話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那個被判死刑的女人,隻是個替罪羔羊。
徐藝岱道:“你哥這個事情啊……”他邊說著,邊指了指頭上,然後搖了搖頭。
周堯韞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徐藝岱道:“我給你個建議,你去聯係一下你哥上次救的那個小女孩的父親,看那邊能不能幫點什麼忙,不然……”
周堯韞道:“不然怎麼樣?”
徐藝岱一個勁的抽煙,再次衝著周堯韞搖了搖頭。這種人口走失的案件,時有發生,雖然周堯韞說季塵埃是被綁架了,可是如果綁匪不同他們聯係,那他們找回季塵埃的機會恐怕十分渺茫。而且季塵埃的腿又有問題,也不能指望他自己逃出來……
周堯韞道:“謝謝了。”
徐藝岱道:“抱歉,幫不上什麼忙,這個圈子,真的不能惹。”
之後,周堯韞便給楊雨宜的父親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周堯韞直接將這邊的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楊雨宜的父親聽了周堯韞的描述,情緒也有些憤怒,季塵埃的行為,可以說是拯救了他們的家庭,改變了他們的命運,現在卻因為這件事受到了牽連,他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楊先生道:“周弟弟,你先別急,我給這邊打個電話,先把你的哥哥找到,再說其他的。”
周堯韞應了下來,做為一個學生,他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唯一能做的事情,居然是祈禱季塵埃不要出事。
季塵埃失蹤的第一天,尋找他的人幾乎算得上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