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約而同地,黃苓跟唐姿柔兩人分別從各自的方向第一時間趕到南丫島的警署,她們急切地想要確認那具無名女屍是不是她們掛念的楚博。
“阿柔?”黃苓心懷感觸卻又深感彷徨。
唐姿柔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走到她們麵前的警官,於是轉頭一把抓住警官:“快帶我們去見她——”
經曆人生荊棘坎坷摸爬滾打磨練出來的人,不會惺惺作態做些自相矛盾的多餘舉動,她們足夠冷靜,隻想確認事實。
見慣了認屍時哭天搶地據死不認事實的家屬,警官卻鮮少見到年紀這般輕卻這般堅忍的女孩,他默不作聲地領著兩個姑娘來到停屍房。
隻寫著編號的冷凍櫃被慢慢拉開的時候,一股冰冷的白煙隙出來,黃苓跟唐姿柔都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她們當然也害怕啊。
“你們……來看看……是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對此早已麻木的警官內心竟起了一絲不忍。
楚博是彪爺人世間最後那點血脈,而彪爺又對自己恩重如山,唐姿柔忽然間就邁不動步子了,身體也漸漸顫抖起來。
這點細節早就被黃苓看透,用餘光撇了一眼唐姿柔。一個軟弱了下去,另一個就必須扛起堅強,一如既往,互相扶持。
黃苓挺直身體朝那個打開的櫃子走去,直到麵對屍體麵容的那刻,她愣住了。
“是她?”唐姿柔的聲音在發抖,她似乎認為黃苓觀察屍體的時間用了太久。
心思遊走了刹那又回來了,黃苓回過頭來對她說:“不是小博。”
“真的嗎!”唐姿柔雀躍地一步跳到屍體跟前。但當她看到屍體的樣貌時,也愣住了。
雖然心口的大石落地了,雖然這冷櫃裏的女孩不是楚博,但同樣是花樣年華的年紀,那稚嫩的臉龐還未褪盡少女的清新,她們都心疼了。
楚博,你到底在哪兒?
黃苓跟唐姿柔依然惴惴難安,自認為年長楚博那麼多,卻沒能盡到姐姐的職責,沒能保護好這個妹妹。
而早已將黃苓看做自己信仰的田尹,對手下安排好一切,全力尋找楚博的下落,他懂得楚博對於黃苓來說意味著什麼。
才剛剛派出人手去打聽,田尹就看到失魂落寞回來的黃苓。她失神地重重落在沙發上,腦袋疲軟地倒在了田尹的肩頭,從而很好地讓田尹順勢摟她在懷。
“你別這個樣子,我已經叫人全力去找了,是生是死,我一定幫你找回楚博的。”田尹跟當年一樣,始終都是個一諾千金的男人。
黃苓的軟弱,隻讓田尹見過,也隻敢讓田尹見到。“都怪我,這一趟,我就不該讓小博跟我回香港,她那麼要強,我竟然忽略了她還隻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啊……她還這麼小,人生才剛剛開始……”黃苓潸然淚下,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心疼,心疼她的心疼,田尹恨不得此刻將黃苓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將其安放在心髒深處去嗬護。在田尹看來,黃苓一路走來已經傷痕累累,而她也曾應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一個走過苦難而來的女孩還妄想用盡全力去嗬護他人,這才是黃苓最難能可貴的吧。
田尹摟住黃苓的手越來越緊,皆因他忍不住說出:“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不肯放過的真相,才會……才……”
“阿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一直瞞著我?”黃苓淚眼婆娑的樣子嬌柔極了,“你答應過我,不再欺騙我的——”
“以前我也不信,可……可是,真相說不定真是會要人命的。”田尹眼眶中也盈著淚光,親吻黃苓的頭發。
順勢,黃苓攀上田尹的胸膛,纏綿地深吻下去,眼角卻滑落晶瑩的一行淚。骨子裏,他們都擁有同樣的信仰,即是黑白分明,但都因為被蒙蔽而動搖過、懷疑過。
溫存過後,田尹眉頭一緊,因為黃苓在他耳垂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