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有機會了”,輕靈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靈魂,沒有一絲溫度。
手起,刀落,血濺。
“正兒!”
楚昀看楚天正被殺,像發了瘋一般衝向淩子楚,劍正好懸在淩子楚的頭上,倒了下去。
萬箭穿心,死不瞑目。
斬草除根,絕不留後患,這樣便不會有下一代的糾纏悲劇了。
這場上演了近三十年的鬧劇就這般落下了帷幕。
真相,竟是如此。
他恨錯了二十幾年,錯恨了二十幾年。
“淩子楚``````”楚天墨見他的情況有些擔心。
“我沒事,我想自己靜靜”,說完便自己離開,走了幾步倜然回頭說道:“下個月,裴公卿就該回來給了,那是他給自己的期限”。
哀傷、落寞湧上心頭,這次回來,就該是裴公卿說的生死有命了。
“爹,是我錯了,這一錯竟是二十幾年,可如今報仇了,我卻感覺心空了。沒了仇恨,,心也跟著沒了,茫茫天地,卻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月光灑照,那個身影卻是孤單、落寞、無助、彷徨。
金秋八月,桂子飄香。
春花早已落盡,如今是秋葉凋零的季節。
凋謝的春花紛紛揚揚,各種顏色。凋零的秋葉卻隻有一種金黃色,一片片,重重疊疊在一起,像是用最後的生命交織出最後的一副美妙畫麵。
蹲下身子,撿起一片落葉,細細看著,淩子楚臨走前給他留下的那封信中便有一片芭蕉。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時光容易把人拋。
“璃兒,我走了,或許從今往後便再也不會見了。我心心念念二十幾年的複仇到頭來隻是笑話一場,笑話講完了,我便該退場了。不過我感謝在這場滑稽的複仇中遇到了你。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接近你不是為了報仇,如果當初在蕪州之時我便帶你離開,會不會是不同的結局,可是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失去了,便注定一輩子都失去了,現在,我唯一可以對自己說不後悔的就是遇見了你,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不可抹去的一筆。不要勸我忘了你,不要讓我連想你的資格都沒有,好嗎?”
好嗎?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勸他。
“璃兒”,楚天墨抱起宮紫璃,擔憂的叫著。
“楚天墨,你知道嗎?這六年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就連最後淩子楚的這次起兵,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我對不起他,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怎麼可以不知道!
宮紫璃這六年來所做的一切:平複前黎舊部的複國之心;勸說耶律誌放棄屠城之舉;幫淩子楚治理江南;以至於淩子楚最後這次起兵,她不知道她對待這件事會是什麼態度,所以她讓他起兵,助淩子楚完成多年心願,但是結局,她說不準,也不能替他定論。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六年,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