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擔心的事並未發生。一路上海麵異常平靜,隻是吹著溫和的海風。天空上是淡淡藍色,純白的雲徐徐浮動,看在眼裏無比愜意。當空烈日,照在人身上也是暖烘烘的,叫人忍不住想要躺在太陽底下曬曬,多享受一刻這片叫人慵懶的陽光。
張輝說得沒錯,世界充斥著善意。可在這善意的世界裏,卻隻能見到一艘孤零零的船。它行駛在無垠海麵,劃出了一道淺長波浪,很快就消散在這片壯闊中。
船開動沒多久,林若萱就暈了船。加上這幾晚睡眠不夠,很快她就堅持不住,進船艙休息去了。霍曉璐經曆過最初的興奮,對航海的新鮮感已然褪去,沒多久就坐在甲板上無聊的四處張望,巴不得早些靠岸。海島上也是乏味,可與狹窄的船體相比卻是天上地上。於是霍曉璐發現,這艘大船雖然有趣,但在上麵呆太久就不是好主意。
張輝始終坐在瞭望台上,仔細觀察海麵狀況。許凡則坐在控製艙控製方向。除了不時大喊幾聲,向瞭望台的張輝問些情況,別的時間就是緊盯一旁用於計時的沙漏,計算航行時間。這個世界計時是難題。平時眾人隻能憑借日夜轉換,加上各自直覺去判斷大體時間。一旦出了海,這辦法就簡直了。因此為了衡量航行時間,許凡引入了沙漏做為計時工具。一個沙漏時間與一小時相仿,當然不精確,但勉強算是種解決方案。
過了三個沙漏時間,張輝從瞭望台上跳下,來到了控製艙。他一臉無精打采,問了問航行時間,就站在一旁望著遠方出神。好一會,張輝才道:“你發現沒?好久都沒見到海鳥了。也許我們應該調頭回去,再開下去會迷失的。”
他又問:“你確定我們一直航行在直線上嗎?”
許凡拍了拍手中船舵,肯定的道:“我一直努力讓它保持在同一刻度。今天風不大,開了估計還不到100公裏,偏離也偏不到哪去。不過再向前開下去,會偏離多少就難說了。”
張輝心中掙紮,理智告訴他應當立即調頭,情感上卻又不甘。總覺再行駛一會就會有不同尋常的發現。他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再過半個沙漏時間,要是沒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往前走了。也許下次我們可以換個方向,看看運氣會不會更好。”
正當他要回瞭望台,許凡突然問:“你覺得前麵會有什麼?”
張輝撓了撓頭,舒展開眉頭,一副樂觀模樣,憧憬道:“也許是出口。也許是一塊新大陸,說不好還會遇見別的族群。誰知道呢?發生什麼我都不覺得意外。無論是什麼,總比呆在一坐孤島上要強。反正有時間,我們慢慢探索就是了。”
許凡默然。
張輝又回到瞭望台,仔細觀察海麵狀況。過了差不多半個沙漏時間,正當許凡決定調頭,張輝在外麵興奮的大叫起來。沒一會他就跳下瞭望台,來到控製艙衝著許凡大聲吼道:“不要調頭!不要調頭!我看到海鳥了。附近一定有陸地!”
霍嘵璐一臉困意,心裏正嘀咕著什麼時候吃飯,聽到叫喊聲,不由抬頭去看。於是她就見到一群海鳥,正朝遠處某個方向飛去。張輝在控製艙衝著她大聲喊道:“盯著鳥的方向給我們指路,別跟丟了!這裏視野沒外麵好。”
見霍曉璐一臉迷糊,張輝焦急之下,直接從控製艙跳到了甲板上。他還沒站穩,就手舞足蹈的指著海鳥飛行的方向,不斷衝著許凡大聲嚷叫。許凡略微猶豫,終是朝著張輝指向的方向,開足馬力駛去。林若萱聽到叫聲,勉強從體息艙爬了出來。她一臉蒼白,要牢牢扶穩扶欄才能站直身體。來到控製艙,剛想問問情況,一張嘴,胃裏食物就翻騰起來。於是又捂著嘴,踉踉蹌蹌的朝洗手間衝了過去。霍曉璐見狀,連忙跟在她身後幫忙去了。
行駛了差不多一個沙漏時間,海麵上的海鳥逐漸多了起來。就算在控製室,許凡也能見到在視野盡頭,有個逐漸擴大的黑點,顯然那就是另一處島嶼。一行人既興奮、又緊張。除了許凡留在了控製艙,其它三人都跑到到了前方甲板上,眼巴巴盯著不斷靠近的島嶼,懷著忐忑,等待著接下來激動人心的時刻。林若萱臉色蒼白,要靠在霍曉璐身上才有力氣站穩身體。盡管這樣,她仍然堅持呆在甲板上,想第一時間見證那一刻。
船離海島越來越近,每近一些,張輝與林若萱的激動就多了一分。霍曉璐神色卻越來越古怪。突然她轉過頭,對著許凡大聲喊道:“喂!許凡大笨蛋,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我們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