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藥來了!”
簾幕還未拉開,躺在床上的蘇墨卿,就已經聽到了丹陽子那淳厚而又帶著孩子氣的別扭聲音。
蘇墨卿急忙將方才放在一邊的信和兩本功法放進木匣,然後將木匣合了起來,躺回床上,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簾幕被輕輕地掀起,隻見丹陽子端著一碗藥走到了床邊,看著雙眼閉合的蘇墨卿,淡淡的說道:
“小子,別裝了,起來吃藥。”
原本還在裝睡的蘇墨卿聽丹陽子這麼一說,有些尷尬地睜開了眼睛,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語氣略微尷尬地說道:
“實在睡不著,所以……”
不過還不等蘇墨卿說完,丹陽子就打斷道:
“行了小子,老夫我懂。當年老夫也曾受過重傷,躺在床上那叫一個疼啊,不醒還好,但一醒就再也難以入眠。”
說著,丹陽子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當年受傷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似的。
但是,今蘇墨卿沒有意料到的是,下一刻丹陽子的表情突然一變,那痛苦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滿是自豪不謙虛的表情,接著然後振振有詞地說道:
“要不是老夫年少時天資不凡,精曉醫術,上讀過《千方針》,下覽過《傷寒論》,且又曾有幸觀摩過《黃帝內經》等古人醫藥典籍,而且還受過高人指點,不然的話早就一命嗚呼了。
告訴你,老夫當年傷得有多重。當年老夫全身的經脈,傷到的起碼有四成之多。
四成之多啊,內力無法運轉不說,連進食換衣都需旁人輔佐。而且每次換衣都極為疼痛,一旦觸及受傷之處,就如墮入阿鼻地獄一般,無法言喻。那時的我啊,可謂是狼狽不堪。
還有還有……”
丹陽子這一說,就是一刻鍾。躺在床上的蘇墨卿又不好意思打斷。
漸漸的,本來毫無睡意的蘇墨卿,在他這麼一席話後,睡意突然襲來。
可是就在蘇墨卿快要睡著的時候,丹陽子又突然停了下來,輕輕拍了蘇墨卿的胳膊,叫醒道:
“喂,小子別睡啊,藥還沒喝呢,喝了藥再睡!”
被丹陽子這麼一拍,蘇墨卿那已經朦朧的目光突然又清晰了過來。
丹陽子見蘇墨卿清醒了,這次不再囉嗦,將他扶了起來。
蘇墨卿被扶起,抬起手就去接藥碗。
不過丹陽子卻好像並沒有給他的意思。
丹陽子看了看蘇墨卿,故意吹了吹那其實已經微涼了的藥,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來,我喂你!”
蘇墨卿聽了這句後,嘴角一抽,背後突然感到一陣酥麻,心裏也“咯吱”了一下,腦子裏霎時閃過一個詞——“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