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內:
顧念聽聞桑榆的話,心尖有些發顫,隨後端起眼前的牛奶輕抿了一口,平穩自己的心神,啞聲道。
“按照一般的套路,是不是……你會想告訴我,雯雯是傅景深的孩子?”
“然後……讓我成全你們,讓你們在一起……”
顧念勾起唇角,輕聲道:“桑姐……我不是編劇,不會自己腦補亂編劇情……所以你可以適當的把話的直白一點,我也容易懂。”
“另外,今出門,我也隻是想做個檢查而已,身上,沒帶支票,給不了你的。”
桑榆:“……”
顧念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而且,趣味性十足。
是啊,大抵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跟另外一個豪門女人自己和她丈夫很熟很曖昧,給支票是最常見的事兒。
桑榆聞言唇角上揚了幾分,美眸閃過一抹狡黠。
“既然顧姐都已經封了我所有的後路了,我也自然不好落入俗套了。”
頓了頓,桑榆淡淡的開口道:“之所以我會我和他的關係很曖昧,是因為他許過我承諾,這輩子會照顧我和雯雯的。”
顧念:“……”
承諾?
顧念眸色微動,大抵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斷然做不到……心如止水吧。
她的話幾真幾假。
承諾,對於傅景深這樣一字千金的人,是極其難得的。
顧念美眸閃了閃,還記得……自己無意間看過傅景深給她發的短信,要給予她什麼東西,但是她回絕了。
……
桑榆見顧念臉色發白,顯然是被自己的承諾二字震懾住了,抿唇繼續道:“你離開的這三年,一直都是我和雯雯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顧念:“……”
桑榆的話,不輕不重,卻剛好可以給予自己痛擊。
顧念臉色蒼白了幾分,手握緊手心裏的牛奶杯。
桑榆淡淡的勾起唇角,見顧念的反應,大抵她心裏還是有傅景深的……
“顧姐,我隻了這麼幾句你就受不了了,那是怎麼舍得不要肚子裏的孩子的呢?”
聽聞桑榆溫柔的話語,顧念嘴角抿起。
似乎,男人抵擋不住溫柔如水的女人,其實女人也是如此。
自己仿佛在女人麵前無處遁形,無論自己想要如何偽裝都無濟於事。
顧念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我有我不要孩子的理由。”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呢。
桑榆知道顧念不想多,淺眯鳳眸,眸底婉轉如水。
“你有你的理由,可是,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嘛?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我……”
“如果顧姐還有些良知的話,就離開他吧。”
頓了頓,桑榆視線飄遠,淡淡的開口道。
“你以為,你當初的離開,留給他的隻有屈辱嘛?”
顧念:“……”
什麼意思?
顧念美眸一怔,聽得出來桑榆的畫外音,忍不住開口道。
“你……想什麼?當初傅景深難道還發生什麼事兒了?”
見顧念美眸盡是關切,言辭著急,桑榆淡淡的開口道:“當初,他為了你決定退伍創業,陪在你的身邊,你退婚之後沒多久,剛好是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
“你知道的,人一旦分心,就容易出差錯。”
顧念聞言臉色一白,指尖更是忍不住發顫。
“景深的話,之前在軍區是出了名的力挽狂瀾,可以在嚴重的實力不均衡的情況下,予以對方痛擊,否則他也不會在短短幾年,在軍區名聲大噪。”
“最後一場演習,白了就是對他的歡送會……對方的實力一般,純粹是陪練,結果……他還是指揮失誤,導致失敗。”
“更是在最後射擊的時候出現意外……一個新兵無意間拿了真槍進行射擊,他為戰友擋了顆子彈,就在胸口的位置。”
“那個戰友還是當場死亡,而他重傷導致在醫院住了三個月,這些,他應該從來都沒有和你過吧。”
“畢竟那個時候,你在西雅圖應該過得很開心。”
顧念:“……”
這些,自己為什麼從來都不知道。
沒有人和自己提及過……
顧念眸子泛著濕潤,硬是將眼角的濕潤給逼了回去。
自己回國之後,隻看到傅景深三年間白手起家,創造了一個帝國。
可是卻不知道……他曾經負傷住院。
……
桑榆思緒飄遠,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是當初的猩紅。
傅景深的自責和絕望。
事實上,那個新兵是在對方部隊,責任的話,明理的人都知道不怪傅景深。
但是傅景深擔任總指揮的這個角色,他對於桑然的去世,一直都認為是自己造成的。
那三個月,他不僅是忍受傷口的疼痛,包括心理的備受折磨。
總之……不容易。
其實……自己都原諒他了。
認為責任不該在他。
畢竟,哪怕他正確指揮,演習上的槍戰設計都是避免不了的。
那個新兵手中的真槍,還是會傷人,殺人。
況且,他的實戰指揮隻是沒有發揮出他平日裏的高水平,事實上,當也是可以的。
……
桑榆視線從遠方收回,淡淡的看向眼前的顧念,抿唇道:“顧姐,你聽我完,真的覺得自己配得上他嘛?”
“如果真的是愛他,請不要傷害他。”
顧念:“……”
在桑榆身上,顧念不難感受到來自女人的懇求。
她前麵還有和自己博弈的意思……
最後一句話,卻放低姿態變得祈求了。
她的話,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心尖。
“桑……”
“顧姐,不知道你曾經有沒有經曆過一種感情,兩個人曾經很相愛過,但是現在卻不能夠在一起,因為在一起的話,會讓對方更痛苦,隻有分開,才是對彼此而言最好的選擇。”
桑榆的話輕柔而飄渺,不知道是給顧念聽的,還是給自己聽的。
顧念:“……”
“言盡於此,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桑榆淡淡的開口道,隨後起身向著兒童滑滑梯的方向走去。
通過雯雯,有的時候自己可以看到屬於那個人的影子……
顧念看著桑榆彎腰寵溺的給雯雯整理淩亂的衣服,然後將家夥額頭上的汗水擦幹,咬了咬唇。
深呼吸一口氣,顧念緊接著站起身子,匆忙的跟桑榆母女打了招呼之後便落荒而逃。
甚至都沒有去理會雯雯在自己身後叫著阿姨的聲音。
……
肯德基門外車內:
傅景深頎長的身子坐進車內,墨眸散發著無邊的冷意,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了根煙,表情冷漠,周遭盡是白霧纏繞,不能看出,已經吸了一段時間煙了。
傅景深人身上散發著冷冽孤傲的氣息,屬於男性獨特的魅力撲麵而來。
她剛歸國的時候,有的時候抑製不住心發慌,煩躁,擔心情緒影響到她,所以自己會通過煙草來排解。
後來,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吸煙,所以自己便戒了。
今……心情煩悶,傅景深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傷到她。
所以靠著香煙遣散自己內心的煩悶。
傅景深見顧念嬌的身子從肯德基裏奪門而入,墨眸一閃,隨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出來了……
傅景深準備開車去追,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撥通木凡的電話。
“派人二十四時保護顧念,另外,安排國內最專業的婦產科醫生二十四時待命。”
“好的,傅先生。”
木凡詫異傅景深的命令,但是絲毫都沒敢怠慢,立刻去做了。
……
傅景深掛斷電話,就看到桑榆牽著雯雯走了過來。
見雯雯嬌的身影,傅景深迅速的掐斷了手中的香煙,隨後將車窗全部打開,通風,驅散煙味。
“傅叔叔。”
雯雯奶聲奶氣的叫了聲,隨後向著傅景深跑了過去。
傅景深下車將雯雯抱在懷裏,家夥極其靈動,靈動的模樣,不經會讓自己想到顧念。
桑榆勾起唇角,淡淡的開口道:“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門口的。”
當然,並不是等著自己和雯雯的。
而是等著顧念。
“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好。”
桑榆唇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從傅景深懷裏抱回雯雯坐進了後座內,看著傅景深緊蹙眉頭的模樣,知道男人現在整個人的心都亂了。
被那個叫做顧念的女人,攪亂了心池。
“不好奇我剛剛和她聊了什麼嘛?”
“桑榆,你是個知道分寸的人……”
桑榆聽聞傅景深的話,勾唇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貶我呢,傅景深先生。”
“你可以隨意判斷。”
“是啊,因為我對你的判斷結果,對你而言,毫無意義,全世界啊,你隻在乎她怎麼看你,是不是?”
傅景深:“……”
被人一語道破心事,傅景深眸色微動。
“桑榆,你今的話比較多。”
“我和她了,我對你而言是有著曖昧關係的人,也跟她了,你三年前,住院的事兒。”
桑榆話音平淡,可以感受著前麵正在開車的男人氣場都變得冷冽起來。
“你不該跟她胡言亂語的。”
“我隻是替你打抱不平罷了。”
桑榆溫柔的繼續道:“可是,似乎她還是一心想要拿掉孩子,這是個問題。”
傅景深:“……”
桑榆點到為止,美眸落在身側已經熟睡的雯雯身上,唇角勾了勾。
傅景深為什麼偏愛雯雯,是有原因的。
仔細瞧著,模樣真的有些像顧念。
自己一直都沒有意識到……直到剛剛和顧念打了半個時的交道。
……
桑榆抬手輕柔的撫摸著雯雯的額頭和發絲,櫻唇抿起,低喃道:“起來,我們倆也算是幼時就認識啊……景深,你怎麼就沒看上我呢?”
伴隨著桑然入伍,做了傅景深的部下,桑榆也就跟著認識傅景深了。
隻是男人高冷難以接近,事實上,桑然沒出事之前,桑榆幾乎和傅景深是零交流。
出事後,因為桑然和自己都是孤兒,兄妹倆相依為伴,傅景深的負罪感,就照顧自己和雯雯了。
“桑榆!”
傅景深一般道人名字,明他開始生氣了。
桑榆這三年也算是摸清楚傅景深的脾性了。
“得,不是您寵的人兒……和你開不得玩笑。”
桑榆勾起唇角,隨後淡淡的開口道:“景深,當年的事兒,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哥如果在有靈,看到你現在還在自責,不斷的在贖罪,也會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