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神色痛苦的回憶著。
一旁緊握住安歌手的顧念臉色難看的厲害。
忽然……
明白了為什麼安歌的身體變得這麼差……
原來如此啊。
顧念心疼得不得了。
“那裏難道就沒有人能好好的管一下嘛？”
聽聞顧念的憤慨，蘇珊淡淡的開口道：“如果一個地方是沒有任何規則的話……抱歉，明真的沒有辦法管的。”
顧念：“……”
顧念心裏難受得厲害。
“蘇珊……還要繼續嘛？”
“嗯。”
蘇珊點了點頭，隨後抿唇繼續詢問道：“那後來的生活變得怎麼樣？”
“後來……我瘦成了皮包骨，一開始在莫斯科女人眼中我可以賣出一個好的價錢，可以給我找最昂貴的金主……但是因為瘦成皮包骨了，臉色難看得厲害，所以……一下子變得賣不出去了。”
“因禍得福……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的。”
安歌低喃自語，隨後啞聲的繼續開口道：“再往後……莫斯科女人讓我去賭場做事……知道我會彈鋼琴，賭場有些人有這方麵嗜好可以排遣壓力等等的……我就去了賭場……再往後，我開始進行摸牌……當起了服務生……給客人發牌，因為隻有這樣的話，我才能拿到高昂的報酬，用來買……那個東西。”
安歌不願提及……用那個東西進行替代。
顧念和蘇珊對於安歌極其心疼……
蘇珊美眸一暗，看著安歌現在的身體狀況，看樣子那段日子過得還不短暫……
“後來呢，你的毒癮戒掉了嘛？”
“嗯……”
安歌點了點頭……似乎是又陷入一團灰暗的回憶之中。
“薄涼找到了我……”
“我……我親眼看到他在我麵前傷人……那個莫斯科的女人……跪倒在他的麵前……他好似踩死一個螻蟻一般……”
“好可怕……”
“他帶走了我……”
“我被帶到一座城堡裏，那裏所有的人都叫我夫人，那裏的人了……我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帶入到城堡裏的女人……也就是他薄涼的女人……”
“我好難受……他給我找了許多醫生……她們為我注射……強迫我戒掉毒癮……”
“我忍受不了，我自殘……我傷害他……”
“我恨他……”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我的人生也不會變化的那麼大，我明明有機會可以逃出去的……”
“他無數次的抱緊我……陪著我，叫我安安……我很怕他。”
“但是他卻對我很好很好……”
安歌陷入冗長的回憶之中，蘇珊和顧念對視一眼……
恐怕安歌害怕薄涼最主要的原因是薄涼在她麵前將莫斯科女人給治了吧……
畫麵估摸著實在是太血腥太殘忍了，所以安歌連想的意思都沒有。
至於安歌恨薄涼的話……其實不隻是當初所謂的救他改變自己一生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因為被薄涼強製的戒了癮……
這期間的痛苦折磨，全部都轉化成對薄涼的恨意了。
總之……
安歌對於薄涼的態度並不是很好。
有恐懼，厭惡，憎惡……等等的。
“嗯……”
蘇珊抬手揉了揉眉心，對於安歌後麵的回憶……忽然不願意再聽了，因為好心疼好心疼她。
“安安，你用了多久把毒癮給徹底戒掉了？”
“大概半年的時間吧……”
安歌嘴角勾起一抹虛無的笑意。
從沾染到戒毒……大概六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對於自己而言生不如死啊。
從遇見薄涼開始……似乎一輩子的劫難就開始了。
“嗯……那你後來嫁給他了嘛？”
“沒有……我要嫁給的人……是薄烈……”
薄烈……
一個關鍵的名字浮出水麵了。
顧念和蘇珊對視一眼……顯然是等著安歌繼續往下。
“薄烈是和薄涼完全個性相反的兩個人……薄烈陽光開朗……我初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城堡……他似乎是來找薄涼辦事的，他是我近期見過的唯一一個陌生人，我求他帶我離開……因為我想回家……”
“他答應了……他偷偷地把我帶出城堡，帶到了他的一所私人公寓裏……”
安歌回憶起那段時間，神色緩和了一些。
“薄烈和我的性格愛好大致相投……我喜歡彈琴，他喜歡吉他……我喜歡繪畫……剛巧，他很擅長素描，他還是個學生……是莫斯科人，他告訴我，他是薄涼的侄兒……然後他想送我回國。”
顧念聞言神色一喜。
“那後來呢，你回國了嘛？”
“沒有……因為我擔心……”
安歌嘴角勾起一抹酸澀的弧度。
“袁珊不知道為什麼非常非常的討厭我……我怕我一回去，影響念念和景深的關係……畢竟，一旦我選擇回國，我就必須得讓袁珊受到法律的製裁，我想再等一會兒……等念念和景深結完婚的，我再回去……反正已經失蹤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再久一點……而且……我那個時候身體也沒有恢複好，身上到處都有針眼，我也不想回去讓爸媽，哥和念念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我想等我再恢複一點，再回去的。”
顧念：“……”
安歌真傻。
自己這個姐姐，一直都是在為別人著想。
“姐……真傻……”
蘇珊聽聞顧念的話，櫻唇抿起，輕聲道：“你隻會她傻……其實你和她一樣傻……”
顧念聞言啞然失笑。
好吧。
自己和安安這倆姐妹都是傻瓜……
為他人著想，不在乎自己的。
顧念嘴角勾了勾……
蘇珊則是試探性的詢問道：“所以……你和薄烈戀愛了？”
“嗯。”
提及薄烈的時候，安歌嘴角始終勾起一抹溫暖的弧度。
一直都感受到男人對自己的關懷備至。
“那段時間……是我去莫斯科以來最平靜的一段時光了……雖然我知道薄涼在鋪蓋地的找我……薄烈帶著我四處逃……四處走……”
“我們確定了戀愛關係……再後來……我們決定結婚……這樣就可以逃避薄涼的糾纏了……畢竟……薄烈是他的侄兒……如果我和薄烈結婚的話，就是他的侄兒媳婦。”
“薄家是莫斯科的名門望族，我對於她們而言不過是孤女……沒有任何身份的黑戶……身上還有諸多的狼狽……”
“薄烈為了我願意放棄家族的繼承權，不惜和父母決裂……”
……
從安歌的口中，顧念和蘇珊忽然覺得薄烈真的是很好的人。
至少……對安歌是真心誠意的。
不介意安歌原先的一切……
願意包容安歌……願意放棄自己的家族繼承權等等的。
蘇珊柔聲繼續詢問道：“那往後呢……你們倆順利舉辦婚禮了嘛？”
“嗯……隻不過儀式還沒有開始……薄涼乘坐直升機直接飛了過來……他毀了我的婚禮……”
提及往事，安歌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蘇珊思索片刻，決定中斷催眠。
否則的話……
容易傷到安歌的情緒。
蘇珊聲音放柔。
“安安，你現在已經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明再繼續聊，好不好？”
“唔……”
安歌被蘇珊的話語安撫著，整個人昏昏欲睡，很快就徹底的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顧念確保蘇珊熟睡之後才悄悄的將安歌的手放了下來，然後站起身子拿起毯子蓋在了女人的身上。
“姐……你好好休息一下。”
顧念很心疼安歌這麼些年在莫斯科所遭受的一切。
嗯……
真的是很心疼啊。
……
蘇珊確定安歌入睡之後，示意顧念和自己一並出去到客廳的沙發上休息一下，不要在這兒打擾安歌休息。
蘇珊給顧念倒了一杯溫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這段記憶你打算怎麼辦？直接告訴安安嘛？”
蘇珊詢問起顧念的態度，畢竟……顧念是安歌的妹妹。
顧念聞言有些猶豫……
並不想讓安歌重新回憶起那一段灰暗的時光。
顧念搖了搖頭。
“蘇珊……我這件事兒沒有想好，我想去問哥……”
“嗯，可以……”
蘇珊點了點頭。
雖然安歌主動要求想知道過往的這一切……
但是……在了解這些記憶之後，蘇珊和顧念都舍不得讓安歌知道。
……
顧念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顧城撥通了電話。
顧念大致將今發生的事兒跟顧城了一番……
“哥……薄涼不見得是個好人……他橫刀奪愛……姐本來是和薄烈一對的……他把姐給搶走了。”
聽著顧念的控訴，顧城黑眸冷了幾分。
愛情之中……本來就沒有決定的公平。
想要就得占有，掠奪，似乎這成了基本的定律一般。
顧城薄唇抿起，低喃道：“和蘇珊一下……告訴安安，她失去記憶對腦損傷太大了……所以過去的一切，都無法催眠獲取了。”
顧念：“……”
如果是放在之前。
顧念較勁起來肯定是不情願。
憑什麼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真相就是真相。
現在的話……顧念卻明白顧城這麼做的深意了。
“哥……我懂你的意思了。”
“嗯，念念，不管薄涼之前做得怎麼樣……但是現在他對安安的態度你是看在眼中的……這是一個平衡，你我都不要輕而易舉的打破這個平衡。”
“嗯。”
顧念乖巧的點了點頭。
“哥，我知道了。”
“嗯。”
顧念掛了顧城的電話將顧城的意思跟蘇珊簡單了一下。
蘇珊鳳眸閃過一抹思索。
實話……這個有些違背自己一貫的做事風格。
想了想，終歸是善意的謊言。
“好，我知道了……念念，我需要你待會兒配合我。”
“好。”
……
安歌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了，似乎還飄起了雪花。
真美啊……
莫斯科成日裏寒地凍的，還是這裏好。
可以在溫度不太誇張的情況下看到白雪。
“姐……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顧念聽到休息室裏傳來動靜，立刻和蘇珊起身前往來查看。
“嗯……我覺得還好……就是感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做夢的時候還覺得夢很清晰，可是醒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珊聽聞安歌的話語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嗯，正常反應……不必大驚怪。”
“蘇珊……那我剛剛有沒有在被你催眠的時候到過去的事兒了？”
安歌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就詢問起蘇珊來，並沒有忘記自己今的主要目的。
蘇珊和顧念對視一眼，隨後視線落在了安歌身上，櫻唇抿起。